夏思文第一次直面眼前的惨景,深闭一眼,长长叹了口气,跟外另外两个随行官员言道:“你俩明早先回城里去,务必着人先开仓放粮,最好跟城里富商通融一声,能出资搭棚屋,先给灾民住下。待日后本官定会给他们嘉奖。再招些大夫为灾民义诊,以防瘟疫。待朝廷援助到达,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其中一个四十多岁的姓马的经历拱手道:“下官明早天一亮回城,定会送来粮食跟搭建棚舍的物资。”
倒不是马经历口气不小,一口应承下来。
而是他在衙门里好歹也有十几年,每到年节许多富商送礼给原知府李文渊时,大多都是经过他的手转呈。
一来二去嘛,他跟那些富商都是熟悉的很。
再说,经手的不穷,理所当然,他也落得不少好处。
幸亏,他没找死的陷入到造私币的案子里去,不然,他这会儿已经在囚车里,跟着李文渊一起被押往京城受审。
等待他的不是秋后问斩,便是发配荒无人烟的苦寒之地,终老一生。
其实也要感谢这次的丞相大人,明察秋毫,没有跟其他官员审案那样,不问青红皂白,只图把案子赶紧办完,好回京交差,把衙门里李文渊的亲信统统拿下。而是,明辨是非,仔细审查,只把涉案的官员逮捕归案。
马经历虽说也是李文渊的亲信,只是,李文渊身为知府大人,他手下有哪个官员敢不听他话,不受他所用?
所有这些都是情有可原,只要那些属下有良知,不触碰底线,不跟他同流合污,遇到像魏丞相那样的好官,性命跟官位还是有保证的。
正在此时,丁河县县令成林也寻到破庙里来躲雨。
年近五旬的成县令浑身被雨水淋得像个落汤鸡,他本来想连夜往县衙赶,走到半途,听说新任知府大人还待在丁河县下属的村庄里没离开。
成县令也是一早就下到底下的村庄里视察灾情,只是跟夏思文不在一个村落。
他想着这附近除了那座荒废多年的破庙,别无他处能躲雨。这才寻到破庙来。
成林见到夏思文,忙见礼:“下官成林,见过夏大人。”
夏思文忙摆手:“成大人无须客气,请......”正待说请坐时,四顾一瞧,哪还有椅子凳子叫他坐下?
“夏大人您受累了,下官没能好好招待你,愧疚。”成林一半真心一半打着官腔道。
“无碍。”夏思文摇首道,先帮着外祖褪下的外衫拿在手里凑在火旁烤着。
年近五旬的成林多年待在县令的这个位置上,不是政绩平平,便是跟夏思文一样不知变通,没后台。
不然,早早的定是升迁到州衙里,升迁到京城里去了。
成林还真就是个资质平平的县令,胸无大志。
见到灾情来临,便是慌了神。
此时见到身为京官的夏知府,亲临受灾现场,指挥救灾。
顿时,便有了主心骨。
“下官着人明日一早先送来粮食,好叫老百姓不致挨饿。”
“嗯,成大人此举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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