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妇尖着嗓子喊,“你如果早就制服老虎了,那就该早把它杀了!”
柯立纶一副是你傻还是我傻的表情看着农妇,怒极反笑:
“野兽最爱血腥味,我明知昨晚下不了山,还在夜里把它杀了,把山里的野兽都吸引过去,你当我是不要命吗?”
镇上的百姓虽然愚昧,但他们靠山而活,对山中野兽的习性再了解不过,柯立纶说得不错,即便他制服了恶虎,也不能在夜里把它杀死。
农妇说不过柯立纶,她也不清楚猎户在山里究竟都遭遇了什么,唯一确定并确定的就是——
猎户的确是被老虎所伤,老虎也确实被打死了。
她垂涎那一百两赏银,见说不过,干脆辩都不辩了,大声嚷嚷:
“那就见官吧,让官老爷还我一个公道!”她又挤出两滴泪,“这世道总是有公道在的,我不怕,我不怕你们!”
“好啊。”
柯立纶也懒得和她说废话,作势就往外走,走出门,见农妇还在药铺地上坐着,催促道,“还愣着干什么?走,见官!”
农妇没想到他真的要经官,心一下慌起来,可这话是自己先提出来的,她只能硬着头皮爬起来,嘴里嘟囔:
“见官就见官,难道我怕你不成!”
她拍拍屁股上的灰,低着头一股气往外走,柯立纶停下来,他回头看着掌柜,请求道:
“掌柜,劳烦您帮个忙,借我个担架,我找俩人把这猎户也抬到公堂上去,毕竟他也是事主之一不是。”
农妇在药铺里闹了半天了,药铺掌柜早就想把人轰走了,但又怕被人说自己不仁义,这才没敢开口,现在柯立纶要把人带走,别说是借担架了,就算是把大夫给他借走,他也眼都不眨地立马借!
掌柜立马使唤伙计去找担架来,把猎户抬上去,把他给抬到衙门去。
虞青凌作势就要起身跟上,被柯立纶拦住:
“你身上的伤还没治,先让苏大夫给你治伤,曼娘跟着我就成,我没事。”
虞青凌略作犹豫,坐回长凳上,曼娘急忙跟上柯立纶。
农妇底气不足地在前面走,柯立纶和曼娘紧随其后,俩伙计抬着猎户走得稍慢了些,不少看热闹的人跟上去,一行人倒是长得很。
农妇心里打着鼓儿,她不是真的想闹到公堂上,她就是想从柯立纶这儿讹点儿银子,顺带抢一下捕杀恶虎的功劳,哪怕全抢不了,抢一半也成。
才出药铺没多久,她就生出退缩之意,拉下脸向柯立纶求和:
“大家都是乡亲,犯不着为了这点儿事闹到衙门那儿去,这样,我也不要你掏治病的钱了,只要你承认这只老虎的确是我家当家的杀的,我便当今儿什么都没发生过。”
农妇先是在药铺闹了半天,才嚷嚷着要见官,等他们来到县衙门,衙役们早就回来了,老虎的尸体就在院子里搁着,老虎被打死的事情也被报了上去,但由于究柯立纶好笑得很,这农妇还真是把别人都当成傻子了,他本不在乎功劳和银子,可这农妇平白闹了一场,他就偏要争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