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来的曼娘听见这话脸一黑,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农妇跟前,无情戳穿:
“你在旁人面前使这些招数也就罢了,我曼娘经商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收起你这点儿花招和龌龊心思吧!”
“要不是柯立纶和虞大夫,你男人早就死在深山里了,此时也不知是喂狼、还是被野狗吃了、鸟啄了,你不感恩也就罢了,还反咬一口,真有意思!”
“我还把话撂在这儿,莫说是二两银子,便是二十两、二百两、两千两,我都拿得出来!但要给你这种人?呸,一文没有!”
曼娘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农妇,光看她这副架势就无人敢惹。
农妇咬牙切齿地盯着曼娘,她现在真恨不得跳起来狠狠地把曼娘打一顿,这个婆娘又来坏她的事!
但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她再恼火,也只能咬牙憋着。
乡下泼妇,最是难缠,为了那一点儿银子,她们一贯什么招数都使得出来、什么话都说得出来,也不在乎脸面不脸面的,脸面又能值几个钱呢?
她索性撕破脸:
“我是同这位相公要银子,关你何事?你作甚横插一脚?难道我要的是你家的银子不成?别欺我不知道,这位相公可是有家室的,还是说你们之间有什么不清不楚的?”
“你——!”曼娘气结。
儒雅如苏骅,在听见这话时,都忍不住皱起眉,他停下医治的动作,刚要借治伤需要清净为由把农妇赶出去,便听柯立纶冷冰冰地斥道:
“我与宋夫人清清白白,你休要血口喷人,口下积德!”
“嘴上说得清白,私底下怎样谁知道呢。”
农妇一翻白眼,小声嘟囔。
这些有钱有体面的人不是最好面子、最在意名声吗?只要他们不给自个儿银子,她就一直编排下去,看到底是谁更难堪。
柯立纶的确不擅长和这种泼妇纠缠,他气得瞪大了眼,不知该说什么是好时,曼娘火冒三丈地从里间出来了。
她一出门,先扫苏骅一眼,喝道:
“苏大夫,先停一停,该付给虞青凌的诊金还没付呢,现在人连二两银子都不肯拿出来,你再为了她忙活半天,到了一文钱辛苦费都没有还则拿了,万一再被扣上与人有染的屎盆子,岂不是太亏?”
反正这猎户的命是保住了,不过是早上一会儿药,晚上一会儿药的事,苏骅也不急,当真撂了药。
他不急,农妇可急了,吓得立马催促:“大夫,人命关天,你可不能拿人命开玩笑啊!”
曼娘快步走到她跟前,冷冷地盯着她,冷声道:
“人命关天?呵?天底下哪个女子不把名节看得比命还重?你平白污蔑中伤我清白的时候,怎就没想过她或许会因此被丈夫怀疑嫌弃、被人唾骂、羞愧而死?现在倒是想起来人命关天了?”
“我……”农妇紧张地看着议论纷纷的众人,刚要诡辩,话头又被截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