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意难平,而支撑她一路走来的东西就在这里。
梁开闻的书房里干净整洁。
毛染食指抵着书桌,环顾四周。
在十多岁的毛染心里,唯一的信念是查清楚发生在向晚身上的事;大学后,她知道向晚经历了不平,这种信念成为了报复心。
她像上次那样轻易打开了抽屉,毫不留恋的将戒指小盒子放进去。
已经作废的计划书仍放在原处。薄薄的A4纸,上面有梁开闻的心血。
毛染拿起来,忽然察觉到不对劲——这一份,怎么跟她之前发给周牧辰的不一样?
那一份是关于细分市场的直播APP,这一份却是关于……娱乐性的短视频软件开发。
到底怎么回事,难道她找错了?哪一份才是梁开闻的目的?
毛染手指用力,将纸张都捏皱了。放回原位,她发现计划书下压着一份合同。
既然他已经离去,似乎对这里的一切毫不在意,既然他们已经彻底撕裂,那还有什么该看的不该看的?
打开是一份股权转让委托书。毛染草草翻了几页,差点站不稳。
委托书滑落在地。
她想起有一天,他们在吃日料,毛染往梁开闻的小碟子里挤芥末,一不小心挤多了。她悄悄用筷子搅拌均匀,放回原位。梁开闻吃金枪鱼时被冲得够呛,嘴巴张大,鼻子眼睛都挤作一团。
这个场景在她的记忆中分外鲜活,但当天梁开闻说的“想为你创造一个公司,当作我们第一个儿子”的话,却像微风一掠而过了。
毛染不明白,梁开闻怎么就愿意缺心眼的准备戒指,缺心眼的转让股权。
她不断去试探梁开闻,知晓投资方向,知晓他的理想、风格。她所指望是让梁开闻经历友情、爱情的煎熬,事业的挫败。
然后毛染就可以走了。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但没想到在这段白驹过隙的感情里,他竟然是认真的。
毛染站在原地发呆,百叶窗的阴影在阳光的投射下已经从这一头挪到了那一头。
她突然听见打开房门的声音。
是梁开闻回来了吗?
毛染仿佛刚从梦中惊醒,趿拉着拖鞋走到书房门边。但手要触碰把手时,她心底油然而生出一种杂糅畏惧、不安的情绪。
就算见面了又能说什么呢?
横亘在他们之间的不是金钱,房子,容颜,而是亲人的生命。无法挽回,无法改变。
她曾说梁开闻不懂爱情。
那她懂吗?
她怎么会懂呢。活着,走到这一步,于她来说已经步履维艰。爱情是再奢侈不过的东西。
毛染揉了揉脸,面部表情冷凝。她用力搓了一把脸颊,才感觉到几分热和。
玄关的门关上了。
毛染低头看自己这一身衣服,很随意的牛仔T恤。她要跟梁开闻聊聊,她想做的已经做了,他们可以和平分手。
如果可以,她希望他能去向晚的坟前祭拜。如果……
毛染拧开把手,走出去。
开着窗户,风穿堂过。公寓里依然一片岑寂,就好像压根没有人来过,刚刚的开门关门声只是她的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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