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挪动两步,在客厅通向阳台的门前现了身,“在这。”
楚灵均疾步过来。
一场运动下来,他身上覆了一层薄薄的水光,十月末,还套短袖短裤,没遮住的肌肉线条流畅结实,不啻于行走的荷尔蒙。
他随手抹了把汗,“你怎么还没做饭?饿死了!”
喻意移开视线,吐出两个字:“马上。”
“等等!”楚灵均这才注意到她手里的被子,晒了阳光,别提多干净清新,一股脑钻进他鼻子里,他不满道:“怎么光你一个人晒被子?”
“我一周洗晒一次。”
“那我那床被子也睡了三四天了。”话落,他叉起腰,“不行,我也要晒!”
“你现在洗床单被单,晚上睡什么?太阳已经下山,没得晒了。”
“那就明天!”
喻意知道他不达目的不罢休,而且看天气,这几天都是晴天,只能答应。默了下,她动了动唇,“你先去洗澡。”
楚灵均打量着她的神情,“怎么?嫌弃我?”
喻意笃定,这会她要是承认,下一秒楚少爷势必要围着她做伸展运动,当即答:“这里是风口,出汗容易感冒。”
哟呵,敢情是关心他?
话中听,楚灵均被摸顺了毛,尾巴一翘就翘到了天上,“看在你这么关心我的份上,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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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天鸡飞蛋打,也算过了。
翌日,记着晒被子的事,喻意六点半便起床,去敲对门,里头要有动静就怪了。
她试了下门,锁着,于是找出公寓的房间钥匙,打开了门。
王婶在厨房听到她捣鼓,探出头,“话话,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醒早了,就起了。”
“哦,你开灵均的房门做什么?”
“他昨天说要晒被子,我喊他起来。”
“也不用这么早吧?这孩子之前从来没在九点出过房间。”
“没事。您忙吧。”
王婶把头缩了回去。
喻意推开门,在门口让眼睛适应了黑暗,这才踏进去,“咔嗒”一声关上门。
房间里十分安静,床上隐约能看到一团隆起,书桌上摆放着一台笔电和一台台式的,也不知道这位少爷是何时运进来的。
她把窗帘拉开一半,近了床边,“起床了,你不是说要晒被子?”
床上纹丝未动。
她俯下身去推,“起床了,要晒被子。”
楚灵均咕哝:“别吵!”
喻意没辙,只好使出绝招——她取出手机,点进音乐软件,根据关键词搜索,找到目标后,她点击播放,旋即室内响起——《义勇军进行曲》。
她把音量调到最大。
果然,没多久,床上的人便开始哼哼起来,国歌铿锵有力,振奋人心,音量大了,更没法好好睡觉。
楚灵均眉心一拧,越拧越紧,直到他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目光斜飞,以既幽怨又凶狠的目光瞪着喻意。
后者不慌不忙,关掉音乐,收起手机,“你昨天说今天要晒被子。”
楚灵均瞪着她。
“我看了天气预报,原本的晴变成多云,有必要趁早洗,免得曝晒不足。”
楚灵均继续瞪。
“既然你已经醒了,就起来吧。”
正说着,一股蛮力袭来。
不至于天旋地转,但等她反应过来,人已经在床上。身上悬着一张脸,神情凶神恶煞,不说话,就这么干瞪着她。
十数秒后,悬着的那张脸动了,慢慢向她靠近,她整个人呆了呆,稍稍撇过脑袋,“你干什么?”
到两人鼻子快蹭上的距离,呼吸直接相抵,楚灵均终于停了,咬牙切齿:“你、故、意、的!”
“昨天是你说要晒被子。”
楚灵均继续瞪她,喻意无所畏惧,迎视之。
对峙半晌,楚灵均翻身坐了起来,扒扒头发,俨然烦躁到极点。
喻意坐起身,“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