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成人形后,果然方便了不少。水依坐在桌案前,面前一套精致的白瓷茶具。有风吹起她鬓边垂落的一缕发,脸上细微的小小绒毛在阳光的照射上泛着一丝柔和的光晕。
“荷锄去后茗烟细,小雀无人自进窗。”南珠突然想起之前读的一本名叫《诗经》的书,书里所谓的“莫不静好”大概就是这样。
南珠在水依面前坐下,水依慢里斯条的推给南珠一只主人杯:“这是蒙顶甘露,你尝尝看可还喜欢?”杯中茶汤微碧,南珠咂了一口,果然是齿颊留香。水依笑道:“既然你想当人,人的规矩就要桩桩件件的学起来。”听闻南珠滞了一瞬,来不及下咽的茶水呛了满满一口,人类的规矩?她既期待又迷茫又惶恐。
“慌什么,我会陪你。”水依拎起茶壶又给南珠续了一杯。
南珠听完分外安心,接过杯子急忙喝下手中的水,:“你懂得多,有你在一定没问题。我们……”
水依轻飘飘的打断她。:“还不如什么都不知道,看的太透彻终究是只是劝人难劝己。”
“啊?”南珠疑惑的反问。
水依眼中动了一动,端视着釉面上的光斑,笑意盈盈:“无事。”
水依果然是言必行,她抱出一摞书本,南珠两眼一黑,连连求饶:“放过我。”她选了一株紫叶稠李,然后抽出一本诗集静静坐下。见躲不过,南珠只好破罐破摔的在她面前一屁股坐下。风过时有几片树叶飘下,从水依的肩头滑下最终落在摊开的书页上。她捏起树叶,轻轻搁在身畔,动作温柔的像是在冬日的阳光下拂去衣领的雪。
不知怎么的,南珠鬼使神差的拿起她搁下的叶子。
水依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你喜欢?”她一笑,风也不忍再吹,头顶的树叶也停止了簌簌的响动。
“嗯。”南珠点头。
“相思树底说相思,思郎恨郎郎不知”水依缓缓念出书上的诗句“树头结的相思子,可是郎行思妾时?”
南珠不懂这诗的意境,只觉得真是惋惜,稠李可结不出相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