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唐球回家要钱,说要给这个清倌赎身,被唐父暴揍一顿,在家养了半月方才安生。陈良胜还为此受了牵连,被父亲约束,禁了他一个月的足。陈良胜倒不是怕唐球生出什么坏心思,只怕他这份纯良被人误会,所以今日他过来一看到唐球在王家忙前忙后,便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赶紧把人拖走。
目送陈良胜等人离开,天色渐晚,前来道喜的人也渐渐散去,茶楼的伙计请示了王清岭,便收拾了桌椅板凳、茶具餐具,将小院收拾得干干净净方才离去。王清岭沉默地看着熟悉的小院,对于位列昌平书院六名举人之列一事,王清岭其实内心并无太多欢喜。
这次乡试他感觉到了从所未有的压力,贴出的榜单让他提心吊胆,全郡十八个县,共取一百二十名,他的排名靠后,为九十八名。书院其它五名虽年长甚多,但均排名在五十名上下,他这次赴江城郡参加乡试,深感差距。
尤其是榜首、解元柳仲远的风采,让他自感弗如。柳解元出身大家,为江城郡著名的书法大师、曾为帝王之师的柳元起之孙,幼承庭训,后在江城郡白鹭书院求学,师长均为当世大儒,见识颇广,一手柳体让主考官个个赞叹,策论更是构思奇巧、思辨清晰、妙语如珠。
王清岭虽求学之路顺利,但亦是苦读慎思才走到今天,往日里颇有几分自负,自认为是状元之才,没想到,到了江城郡一看,才发现自己是井底之蛙,夜郎自大。
柯氏一见儿子沉下脸,心里有点慌。往日里大事小事都会听儿子安排,这次听了媳妇的话写戏本,又找上陈良胜卖戏本,实在是穷怕了。不过想想赚了两百两纹银,她的底气又足了些,对儿子说:“儿啊,你这次中了举,家中收了许多礼,幸好唐家公子派了人来记礼单,都写在本子上了。将来怎么还礼,你来处理吧。”
王清岭点点头,把礼单拿在手中细细看着,口中道:“邻里街坊的礼虽轻,但日日相见,需得及时还礼。这次赶考花销不少,但还有些许结余,明日去买些细面、鸡蛋,做点鸡蛋糕,每家送些表示感谢。书院同窗送的礼比较重,我明日去拜访师长,约几桌酒宴请同窗,算是还情。还有些超出十两银子的礼,我想法子再慢慢还吧。”
柯氏连连点头,道:“儿啊,你这次赶路回来辛苦了,先歇歇,洗把脸。”
她转头看向苏珍珠,骂道:“还不去倒洗脸水来?只晓得站在那里,不晓得做事!”
苏珍珠忙道:“好,我去倒。夫君中举返家,我欢喜得忘记了。”
她走向后厨,身影甚是欢快。王清岭觉得眼前这个娘子既熟悉又陌生,在他的记忆里似乎从来听苏珍珠在面对婆婆责骂时如此欢乐过。
苏珍珠从厨房端来一盆热水,在盆子的边沿搭了条毛巾,端到堂屋,放在条桌之上,道:“夫君,洗把脸吧。”
王清岭感受到了娘子的温柔体贴,微笑道:“珍珠,你辛苦了。”
苏珍珠看了王清岭一眼,低头道:“我没事。夫君读书求学才是真辛苦。”
柯氏看他二人脉脉相对,顿感烦躁,喝斥苏珍珠道:“还矗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去生火做饭?算盘珠子一样,拨一下动一下!”
王清岭有些无奈,正欲安慰妻子,却见苏珍珠没有伤心流泪,而是站了起来,道:“好的,婆婆你陪夫君说说话,我去厨房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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