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继续吩咐道：“家里有规矩，爷们儿长大了，要安排俩个贴身丫鬟。就让茜雪，去伺候环哥儿吧！”
贾环竖着耳朵听着，这就算待遇提高了。终于有了自己的贴身丫鬟。眯着眼，裂开嘴叫道：“谢太太赏赐！”
金钏也赶紧应了是。
王夫人吩咐完后，又躺回去修炼佛法。闭目说道：“都去吧！”
……
茜雪浑浑噩噩地，跟着袭人出了垂花门。
昨天，二爷当着她的面，摔了茶杯。可她知道，二爷并不是冲她发火。李奶奶要吃要喝，谁能拦的住。所以，她并没将昨天的事，放在心上。
今天早上，还和二爷有说有笑的呢。谁知，刚才金钏过来……
她脑袋里如同醉了一般。东倒西歪地赶上几步，俩手使劲儿攥紧袭人的衣袖。
茜雪嘴唇哆嗦，抽抽噎噎道：“花姐姐，到底因为什么。太太凭什么要赶我走？”
见她指节攥的发白，袭人伸手，拍了拍茜雪的手背。
摇了摇头，眼中噙泪说道：“我的好妹妹，我又算得了什么。这就是咱们奴才的命，从来半分由不得自己。”
茜雪磨蹭着，来到贾环门口。迷迷糊糊，听见身后袭人说道：“好妹妹，你先在这里，委屈一些时日。我找机会哭求太太，总要让你回来。”
“花姐姐回去吧。咱们一起进府，一起从小长大。就凭着这句话，就不枉姐妹们这么些年的感情。”
直到了贾环的门口，茜雪才意识到，自己回不去了。
她以后，就是三爷的贴身丫鬟了。小心擦了眼泪，整理好头发衣服。长吸了一口气，这才掀开面前的门帘。
……
宝玉从贾母处回房。见袭人正在铺床，没话找话道：“进来时，怎么没见着茜雪？”
等来到近处，才发现袭人的俩眼微红，眼睑上留着泪渍。宝玉吃惊问道：“这是怎么了？”
“茜雪去三爷那边服侍了。”
宝玉听得一愣，她不是我屋里的丫鬟么？
袭人叹气说道：“姐妹们长大了，总不能都留在这里。我家里人也商量好了。明年也赎了我，出去嫁人。”
宝玉这才听明白了。中二文青病发作起来。只觉手脚麻木，胸口闷着一团气，怎么也吐不出来。
想起自己和她们好的时候，再也回不去了。心中空落落的。
脑子里空了一会儿，宝玉终于抬头，嗓子干哑说道：“你们都这样薄情无义，全不留恋往日相好。早知道都是要走的。当初，我又何必让你们进来？
临了，剩我一个孤鬼尔！”
说着，便赌气上床睡了。
袭人见他不再提茜雪。心里明白，二爷还是看待自己更重。便笑着道：“这有什么伤心的？你果然诚心留我，我自然不出去了。”
宝玉一听，想着袭人终究对自己有情。翻身说道：“你倒说说，我还要怎样，才算诚心留你？都依着姐姐。”
终于把话说到这里了。按捺住心中激动，袭人板着脸道：“我知道二爷平常疼我。今日，如果答应我三件事。刀搁在脖子上，我也是不出去的了。”
宝玉想也不想，急忙说道：“你说哪几件？我都依你。好姐姐，好亲姐姐，别说两三件，就是二三百件我也依你。只求咱们一直这样，守在一起。”
袭人心中得意，边说边掰着三根手指说：“第一件事，往后不可说那些死呀活呀的胡话。再说我就拧嘴。
第二件，你真喜欢读书也罢，假喜欢也罢。只是，在老爷跟前，或在别人跟前，别再诽谤读书人和圣贤书。若还这样，不是平白惹老爷生气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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