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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学士一直不得开怀,小徐氏发现丈夫不对劲,不免担心。
等到夜半无人,夫妻在床头闲话,小徐氏便道:“可是衙门里有人为难老爷?”
翰林院除了掌院学士之外,剩下四个学士中,只有何学士不是头甲出身。在其他衙门,头甲与二甲出身未必悬殊会那么大,在翰林院中,状元、榜眼荟萃之地,头甲与二甲的区别就大了。
何学士从庶吉士走到侍读学士,用了将近二十年。比其他翰林更用心,在编撰等公务上更是一丝不苟,恪尽职守。丈夫的勤勉都在小徐氏眼中,自是也知晓丈夫难处。
同旁人相比,何家根基还是太薄。
何家虽是京畿人士,却是农户出身,直到出了何学士之父中了进士才换了门庭。如今何家堂亲虽也有子侄读书,不过顶天是个秀才、童生,在有些出仕的“族亲”,就是何家显达后贴上来的,不过一个姓罢了,压根就没有血脉之亲;何学士在家族这边的援手,只有自家两个儿子。虽说兄弟两个都争气,可年纪资质在那里。
何学士苦笑不语。
小徐氏犹豫了一下,道:“要不过两日我去看看姐姐、姐夫……”说完这一句,带了不忿道:“皇上恩德,如今姐夫可还留着尚书之职,就有人欺负老爷不成?实在不行,还有刘阁老在……上次刘夫人问了二哥亲事,似有做媒之意。我怕齐大非偶,到了家里叫老大媳妇难做,借口二哥年纪尚小婉拒了……
何学士叹了一口气道:“太太想多了,没人为难我。姐姐、姐夫去了西山静养,还是勿要打扰他们……”
话虽如此说,可何学士始终不得开怀。
直到三更,依旧是辗转难寐,小徐氏翻身坐起道:“老爷到底遇到什么难处?连妾身也说不得么?”
何学士也跟着翻身坐起道:“沈二哥要回京了……”
“不是听说三年任期将满,本就当回京叙职?老爷作何忧心?”小徐氏不解道。
何学士在脸上摩挲了一把,艰难地说道:“南京国子监之职廷推名单上,有沈二哥之名……”
小徐氏一愣,随即变了脸色。
谋外任这样的大事,何学士自是先前就与妻子商量。对于南京国子监之职,因之前在刘阁老那边打好了招呼,不能说十拿九稳,也已经有六、七成胜算。就是京中有风声的几个候选人,暗自比较一番,年资也比不得何学士。
谁会想到,这个时候会出现变数。
沈洲人在南昌府,并不在京中,京中为他跑关系,谋祭酒缺的再没有旁人,只有沈沧了。
小徐氏只觉得心中发苦,对于姐姐、姐夫不无埋怨。不过两家虽是姻亲,因在朝廷立场不同,私下往来从不涉及政务。就是何学士想要外放之事,小徐氏也是想着得准信再说给姐姐,提前并没有打招呼。
如今即便知晓沈沧为沈洲谋祭酒之职,何家也没有去问罪的立场。
“姐夫毕竟要退了,老爷却是相府门生,这此消彼长……”小何氏迟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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