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荀或离开,卢植想了想,许久才去漱口睡觉。
次日一早,他就去了丁字号的四字学堂。
士农工商。
他本以为士字号是最受欢迎的,然而不是,是农字号。
农字号的人最多。
商字其次。
工第三。
士字竟然排在最后。
这不应该啊?
治人者永远是高高在上的,哪怕再怎么变化,只要它还在协调人力,协调钱米的征发调派,那就是最好的位置。
因为厨师永远不会饿到自己,除非没米下锅了。
然而在这里,士字学堂却人最少。
随后他才明白,不是人们不想进去,而是资格要求太高了。
“每月一考,半年一比,一年一赛。”
“落后者淘汰。”
这就是闻人升弄出来的制度。
难度堪比考科目三,很多高材生声称科目三比特么高考还难。
因为高考的水平是考试前就决定好了,你即便发挥失常,只要不是重病,基本也是90%-80%的水平,不会差到哪儿去。
而科目三却是你准备了百分百,一个心理波动,一个运气不好,就挂了。
还要重头再来。
运气就是,可以不断约考,时间成本相对高考少得多。
但对于忙碌的成年人来说,也是不小,关键是折磨人。
好多人考试前都睡不着,反复在脑海中模拟。
而这士字班的考试也正是如此。
一个个律条,一个个流程,让你背得滚瓜烂熟。
闻人升知道这年代和后世相比在于缺少大量现代概念的熏陶,那就使用机械式学习法,外加统一产品打磨法。
我把一个又一个人打磨成只会按照固定流程操作和反应的吏员,碰到什么事立刻就该走什么流程,心中只有这一套。
不知变通,也不需要变通。
变通的是少数管理层。
主要监视的人也是少数人。
进而节省成本。
“任何钱米调发,要有预桉,先提交,再批准,最后调发,处理文桉者,不能碰实物。”
“碰实物者,不能看到文桉,两者互不接触。”
“一切靠文件下发,看暗记播发。”
“钱米七成存在私库,三成官库。”
“私库负有无限责任,官库一应经管人及其家族三代之内,都负有连带责任,调查有关者必须赔偿。”
看到这里,卢植注意到这些条例,不由叹气,然后向正在带着学生背诵条例的师长问道:“这位长者,人皆有私心,植曾经任过地方之官,当地府库,大都亏空,明明账面上有米,库房中却是老鼠,光靠这些条例就能约束的住?”
那位老师长跟着叹气:“明公客气了,师尊太行山人也说过,此乃千古难题,只能缓和,不能根治。故以私制公,两相约束。将钱米存在私人府库,私人再是贪婪无度,最后也是有地方可追究。”
“万一其人泛舟……”卢植摇头道。
是啊,这年头去海外就是死。
“只能尽量分细,分小,分多,分散,虽然会带来效率下降,技术更新缓慢,但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卢植听到这个办法,先是点头,还是摇头。
不过也是好一些。
但好的还是有限。
其实闻人升当然有法子,但那要等到很久之后了。
随后老师长让众学生自己背诵。
他们俩人就是讨论,对各种条例涉及的地方,进行讨论。
卢植可是有着太多年为官经历。
这才是他最宝贵的价值所在。
他直接映射着这个时代的管理体系。
该如何让管理者不对管理的米伸手。
“一年一换,或许好些?”
“对有心者,即便一天时间也足够了。”
“看来还是时时提防为好。”
“只有千日做贼的。”
“师尊说过,有一种密折制度,人人都能向最高进行秘密报告。”
“那只会让人人离心。”卢植想了想还是摇头道。
“对了,师尊说过要把人训练成机器,也就是机关术中的物品,水车之类的,只知有水来就会动,无水来就不动,不再有人之欲。”
“这太残忍了,难怪学士者如此之少。”
“不怕,有的是人想做这一行。”
“这倒也是。”
卢植不得不深深恐惧起来。
这位太行山人,细思极恐。
随后他来到工学堂。
心情顿时好了许多。
与刚刚各种发愁的事情相比,这里就干净纯洁太多了。
人人都在研究着各种学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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