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爱媛把妹妹扶到床上。刚刚的动静太大(陈爱青一路撒酒疯),穿着睡衣的母亲跟了过来,“这孩子怎么又喝酒了?”
陈爱媛安抚了母亲两句,让她先回屋睡,同时让女儿去洗澡睡觉。
陈爱媛拿热毛巾帮妹妹擦脸,帮她盖上被子后关上灯和房门,刚要离开身后又传来叫骂声,转身见妹妹又吐了一地。
拿拖把来拖地。开着床头灯,陈爱媛半躺在床头刷手机。等妹妹安稳入睡后才离开。
陈爱媛的房间亮着灯。女儿在她床上睡着了。她担心下楼吵到父母,便叫女儿在她房间的浴室洗澡,没想到她洗完就直接在这睡了。
陈爱媛从浴室出来,点亮手机屏幕,距女儿起床的时间还有不到一个小时。
她轻轻躺在女儿身边。她半支着身子,帮女儿拉上被子。
看着熟睡的女儿,她突然想到了儿子。
他回来快一周了,还没有去看他,她为他做的事只是办好入学手续。
她和女儿面对面躺着。昏天地暗的疲惫感从四面八方袭来。
落空的拥抱让她从昏暗中醒来。手机锁屏显示七点三十,女儿应该还在吃早餐,她伸了个懒腰,下床。去浴室洗脸,出来后化妆,取出衣柜里还套着干洗袋的正装。
走出房门时。手机上八点过两分。
下楼时她听见女儿的声音,一如既往地轻快和阳光。女儿正和外婆道别,今天她乘外公的车上学。
妹妹跟在她身后下楼,不过她还蓬头垢面的打着哈欠,“早啊,姐。”
去哪给她找个好婆家?算了,还早呢。陈爱媛想。
痛感突突地跳动着。饭桌上,陈爱媛摁了摁额头。
“头又痛?”母亲问。
陈爱媛摆摆手说没事。
她把牛奶推给陈爱青。陈爱青又把牛奶推了回去。
“妈,你看爱青,又把奶推给我。”
“大姐,能不能不幼稚,三十好几了真是。”
“别忘恩负义啊,昨天谁把你接回来的。”
“斯巴达和艾果。”
“你们快点吃,该上班上班,别胡闹,爱媛,把奶喝了。”
陈爱媛舔了添杯沿。
“爱青,以后别喝那么多酒,年纪轻轻要爱惜身体。”
“就是就是,年纪轻轻,要乐观点,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哎呀呀呀呀,知道了,姐,待会儿带我去取车。”
“行啊,把奶喝了。”
陈爱青接过杯子,咕噜咕噜一口喝完。母亲又给陈爱媛倒了一杯牛奶。
“妈,我又不是小孩,别给我倒。”
“喝不喝是你的事。”
陈爱媛勉为其难喝了一口,牛奶甜腻得让她喉咙发痒。
“爱媛,艾加回来这么久,什么时候带他回来?”
陈爱媛心里也不确定。每当她想到艾生身边有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她就觉得主动登门等同于向对方示弱。而且作为父亲的艾生,到现在都没提出见女儿,这让她始终堵着一口气。
而她不愿意承认的是,她害怕艾加会恨她,更害怕他对她毫不在乎。他不满一岁就离开,转眼多年过去,假如在他眼里,她这个妈妈可有可无呢?假如他把那个女人当成亲妈……她不愿再往下想。
头又开始痛了。肯定是牛奶惹的祸。
“过段时间吧,最近事多。”
母亲放下手中的棒针,每年入秋她都会织毛衣和毛线帽,“你怎么回事啊?接孩子回来吃顿饭有这么难?”
“姐,你要是放不下面子我去,我见过艾加,和艾果长得一模一样。”
“真的一模一样?”母亲问。
“发型都一样,带回来您肯定弄混。”
“我还能男女不分吗,陈爱媛,别吃了。”
陈爱媛看向母亲,老人罕见地皱着眉头,她说:“你都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过去的事让它过去,现在要好好过是不?你说孩子回来这么久你都不去看他,孩子会怎么想。”
“万一艾加他,他不认我这个妈……”
“哪有孩子不认妈,你现在不去看他,等过两年他叛逆期,到时候你后悔都来不及,爱媛,要说你对艾生还有感情,你可以把孩子当成你们的机会啊。”
陈爱媛豁然开朗。她一直以为,去见艾加就是为了修复两人的关系,于是那个女人成了阻碍。
我和艾加本来就是母子啊,想见他有什么错,虽然我不曾为人妻,但为人母也十年有余,难道我连见儿子一面都要犹豫再三?
“妈,我今天就去看艾加。”
母亲露出笑容,又开始织毛衣。陈爱媛把剩下的牛奶推给她。
“对了,”母亲又停下来,“周末我和老头回趟老家,那边又有亲戚要结婚。”
“都一大把年纪别管了。”陈爱青说。
陈爱媛咬了口吐司,母亲说:“我孙子有了,孙女也有了,就不知道两女儿啥时候才嫁出去。”一下子把她给噎到,她只好拿回牛奶,然后喝了一大口。
周一想睡到上午十点再起,学校的日常想穿裙子和凉鞋(天气热得鞋跟都快融了),十四岁生日前想谈一场恋爱(和一个好看的男生),想和同桌一样收到一部新款的苹果手机。嗯。只是想想而已。这些对与王柔林来说都不大可能实现。
早餐标配的豆浆和馒头吃得有些腻,但这种搭配最经济实惠,每个月能省下一件衣服。虽然常年呆在研究所的父母给王柔林的生活费足够她吃饱喝足,但她还是忍不住存钱。同学王志说这是病,有钱不花,等贬值就后悔了。
钱会贬值?学校的馒头和豆浆几年来价格不变,而且每次都吃不完。
听说同桌陈艾果家里很有钱。上课的日子陈艾果穿着和她一样的校服,身上从未佩戴饰品,鞋子是简单的白色运动鞋,书包也是普通的白色背包,她用的苹果手机也不像几年前那么稀罕。王柔林觉得陈艾果和印象中的富家子弟不同,除了爱在课堂上睡觉这点外。
除英语课外,其他课陈艾果全都睡过。陈艾果的课堂多在教室后面度过,有时她站着也能睡着。
自习课上到一半,陈艾果打了个哈欠。正在写习题的王柔林转头看着她,她觉得陈艾果又要趴下去了。
“你晚上干嘛了。”
“睡觉啊。”
“那你上课还睡。”
“听不懂啊,教室又这么安静,我一上课就犯困。”
“老师讲的也不是很难吧。”
“我没跟你说我是走后门进来的?”
初三为了能继续呆在这所中学,整整一年王柔林脸上都肿着两个眼袋,所以听到陈艾果说走后门进来的时候,她下意识回了句:“有钱真好,看你就没吃过苦头。”
她觉得自己说得有点过头,一时间又不知如何解释。
本章节尚未完结,共3页当前第1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