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木点头，道：“我又不瞎。”
白子堂瞪眼，却又无奈，又问：“你看到了什么？”
雨水落在湖面，溅起几点水花，漾起几圈波纹，虽激起一时的动静，可转眼之间，又将归于平静。时代交替，历史沉沦，过去的终归是过去的，就像这湖面，待天晴日出，又将是一片平静。
“看到了鲤鱼和澶鱼，”白子木有些饿了，问道：“爷爷，你说鲤鱼好吃还是澶鱼好吃？“
“......”
白子堂脸色漆黑。我和你说这么严肃的事情，你却我搞这个？你到底是先生还是厨子？
白子木看着老爷子脸色只觉得冤枉，他只是个小孩子，小孩子哪里会懂那么多。
“子木，爷爷了解你么？“白子堂突然看向白子木，目光恍惚。不等白子木回答，他自顾说道：“不了解，爷爷其实一点都不了解你。爷爷不知道你的想法，不知道你的爱好，不知道你从哪里来，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离开。爷爷对你一无所知。”
白子木想要开口，白子堂摆了摆手，继续说道：“你也不懂爷爷。爷爷没给你说过爷爷的年龄，没给你说过爷爷的身世，更没给你说过你们兄妹和爷爷的关系。”
白子木不说话了，默默听着。
“子木，你和叶子，是爷爷捡来的。”像是松了口气似的，白子堂整个人都轻松起来了，这个憋在他心里八年的秘密终于被他说出了口。
白子木只是笑了笑。
“你......”白子堂哑然：“你知道了？”
白子木点头。
“嘿......”白子堂苦笑：“你这小家伙。”
白子堂本以为这个秘密只有他自己知道，本想着保守一生，甚至带进棺材，可谁知他这个大孙子早就知道了。
“我记得那天晚上的事情。”白子木解决了老人的疑惑。
白子堂摇头。一个襁褓中的孩子，竟然能够看得见，听的着，记得事。妖孽，太妖孽了！
”我还记得，爷爷那天哭了很久很久。“白子木揶揄道。
“该打。”老人哭笑不得的敲了敲白子木的脑袋。对这个来历莫明的孩子，各种神奇的事情他也早就见怪不怪了。
白子木吐了吐舌头，突然郑重起来，问道：“爷爷，您喜欢我和叶子么？”
白子堂本想随口应付，可看着孙子认真的眼神，他只能涨红着老脸，嗫嚅道：“喜欢……”
这种问题，实在是令这个性格顽固的老头子张不开口。
白子木展颜，站起身，走到老人面前，双手捧着老人的脸庞，道：“那就够了，我们也最喜欢爷爷了。”
看着白子木漂亮的脸蛋，白子堂突然释然了，心中所有的暴戾和郁闷全都烟消云散，他伸手抚摸着白子木的发丝，眼神温柔。
是啊，那就够了。
那些事情还重要么？
不重要了。
他一个老头子，膝下有一对如此的孙儿，为何要愁苦以对？
这个孩子，给他这个爷爷又上了一课。小先生之名，他承认了。
老人朗声大笑，笑的忘乎所以。
......
雨，终于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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