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君，灵杏树结了几次果了？”
太乙摸着已经快要垂到地上的胡须，额头中心的紫金色印记在炉火的照耀下柔和的闪烁着，双手揣在宽松的袖口中，懒洋洋的样子像极了晒着太阳昏昏欲睡的老头儿。
“算上这次，整整四次了。”
老君斜靠着丹炉，双手也插在袖筒里，半眯着的眼睛中没有任何光亮，混浊的像是一个即将枯朽的老人。
灵杏树，五百年开一次花，一千年结一次果。果实成熟，香味弥漫，即使只闻上那么一下，普通人也足以添增数十年寿命了。
灵杏、蟠桃，天庭的两大奇果。
“云上一天，地下一年。”太乙手臂一伸，一枚灵杏果便握在了他的手中，一口咬下，果汁四溢，香甜怡人，“人间，已有百万年了吧。”
老君睁开了眼睛，丹炉下紫色的三昧真火将他的眼睛染成了紫色。
“昔年，水神头撞不周山，不周山连通天河，天河水由不周山的窟窿灌入人间。危难之际，人母女娲采七枚补天石填补窟窿。”
太乙听着，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又握着一枚灵杏果，大口咬下。
“补天之后，只用了五枚补天石。女娲便把剩余的两枚补天石抛去人间，化作养分滋养着那片土地。”
太乙点头，这邻舍皆知的事情他岂能不知。可至于那两块补天石的去向，就没人知道了。
说到这里，老君话锋一转，从丹炉旁起身，道：“舍利，一千年去垢，一千年凝形，一千年聚识，一千年诞神。再千年，褪去神性，化为人身。”
总计，七七四千九百年。
老君睁开双眼，眸中混浊散去，一片开明。两袖清风随云卷，一袭白衣染尘埃。那尘埃，是舍利神性处褪后的垢物，让他亿万年洁白的白袍都染了尘埃。
太乙用袖子擦了擦嘴，盯着那已经燃了四千年的鼎炉若有所思。
老君挥了挥衣袖，鼎炉悄然打开，浓烈的三昧真火之中，两具婴提之身悬浮在丹炉之中，婴提浑身白玉，晶莹剔透，只是在他们的腹部，各有一颗拳头大小的舍利静静的躺着，玉质的光芒由舍利不断扩散至婴提全身。
“神性褪了？”太白皱着眉。
这比预想之中的足足早了几百年。
突然，太乙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头一次凝重起来，道：“老君，有些话我也不用多说，你，考虑清楚了么？”
有些事，一旦出手，便再也无法回头了，那架在脖后的一把刀，随时会砍掉你的脑袋。
老君不语，只是盯着那两个婴提，轻呢：“时间到了。”
目光转向天边，金云压天的凌霄宝殿那边，一尊威压三界的虚影盖空而来，闪烁间，带起遮天紫气，那是真龙之气，帝尊之相，一人可比三界。
老君衣袖轻挥，鼎炉翻起，将两具婴提再度吞没，鼎下的三昧真火如同有了生命一般翻涌流动，争先恐后的钻入鼎炉之中，紧紧的将两具婴提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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