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枝?”
“霜枝!”
明珠眼疾手快,纵身一跃,快速拽住了霜枝的脚腕。
锐利的倒刺,与霜枝的面门只剩下毫厘之距,差一点,只差一点,她就会被戳成马蜂窝。
“没事吧?”明珠倒挂在陷阱上方,拽紧了霜枝的脚腕。
好险!
霜枝眨了眨眼睛,浑身冰凉,血液一个劲的往脑门上冲,那一瞬的脑子空白,让她几乎无法思考,更是答不上明珠的话。握着树枝的手止不住颤抖,她微微扬起头,咽了一口口水,倒挂着的感觉可真难受!
“我拽你上来!”明珠喘口气。
“等、等等等会!”霜枝疾呼,“别动!”
“霜枝?”靳月与虞戍阳也趴在了陷阱边上,“没事吧?明珠,拉她上来。”
“别!”霜枝拼尽全力大喊,“别动,我、我好像……”
倒栽葱的姿势,让她很难说出话来,热血上涌的滋味最难受,整个脑袋都是胀胀的,耳朵里都嗡嗡作响。
靳月皱眉,示意明珠拽紧别放手,顾自趴在坑边,瞧着霜枝的举动。只见霜枝用树枝吃力的往坑边儿上捅了捅,好似在找什么?
最后,霜枝实在是喘不上气来了,吃力的抬了抬手,“救……”
“拽上来!”靳月忙道。
明珠二话不说便将霜枝拽了上来,快速抱着她坐在树下,“怎么样?”
“遭大罪了!”靳月快速伸手,轻轻揉着霜枝的肚子,“回头我让我爹给你开点活血的药,否则突然的拉扯,明天你会浑身疼,尤其是腿和肚子。”
霜枝面呈紫黑色,喘着大气点头。
“喝口水!”虞戍阳递上腰间的小水壶。
“咕咚”、“咕咚”两口水下喉,霜枝终于缓过劲来,额头上的汗终于渗出,这代表她的确没事了。出了汗就好,出了汗就气血运转正常了。
“少夫人,下面有洞!”霜枝开口一句话,直接让众人惊在当场,“就在坑边上,那些草掩着,根本瞧不出来,我也是用力捅了捅,才发现泥土松动,里面露出个竹帘似的东西。”
虞戍阳猛地站起身,第一时间冲到了陷阱边上,快速趴在地上,努力的去看霜枝所说的位置,那个地方,的确有黄泥松动,若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好样的!”靳月大喜,“你立大功了。”
霜枝刚刚被倒挂着,这会腿有些麻,扶着树才慢慢的站起来,“奴婢不想立大功,但是能帮上少夫人的忙,奴婢就知足了!”
“当年的悬案,可能因为你而破了!”靳月缓步走回陷阱边上,瞧着面黑如墨的虞戍阳,“因为这是陷阱,底下又都是倒刺,所以没人会想到,下面还藏着地道。寻常人看到陷阱,只会避而远之,他们利用了人与生俱来的,趋利避害的本能!”
虞戍阳点点头,后槽牙紧咬,“这个陷阱很早以前就在,事发之后,我就发现了这个陷阱,可没想到下面竟然会有玄机。”
“心思不浅呢!”靳月深吸一口气,旋即派人去通知罗捕头和安师爷。
所有人赶回来的时候,都围着陷阱站着。
在常人眼里,偌大的陷阱坑是用来对付“野猪”、“熊瞎子”又或者其他大型猛兽,所以看到这种东西,只会走远点,万一不小心掉下去,铁定会没命。
底下削尖的木桩,有几根还带着干涸的暗色,可见的确有猎物掉下去过。
“这陷阱,显然有人经常打理。”安康生皱眉瞧着底下,“没有一根倒刺损毁,定是时常换新。”
罗捕头已经让人从马车里取来了绳索,一端绑缚在树干上,一端系在自己腰间,“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先下去看看!”
“等会!”靳月将树枝递给罗捕头,“先用这个试探一下,开门的时候闪开点,万一里面有什么暗器,容易误伤。”
“还是你想得周到!”罗捕头接过树枝。
果不其然,竹帘被捅开的时候,突如其来的三支箭,擦着罗捕头的耳鬓间飞过,深深扎在对面的坑壁上。眉心突突跳,罗捕头冲着上面的靳月竖了竖大拇指。
用力的拔掉临近坑壁的倒刺,罗捕头终于安然站在了地道门口。
“我来!”虞戍阳迫不及待的下去。
“少夫人!”
“少夫人!”
靳月也想下去,却被霜枝和明月双双拽住。
“你别下去了,就算下面真的有密道,时隔多年,是否还在使用尚未可知。”安康生也不同意她下去,“我瞧着那几根倒刺很是松动,想必当年,那些人就是从这儿下去的。”
靳月抿唇,蹲在了坑边瞧着底下的情景,“是蓄谋已久。”
“自然。”安康生点头,“要挖这么一个坑,所需费时,何况还得修密道。只是不知道,这密道会通往何处?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
不到半个时辰,罗捕头和虞戍阳便回来了。
“没想到这密道竟保存得极好。”罗捕头欣喜过望,“哎,你们说,为什么这么久了还没销毁罪证?” “安排得这么周密,要是能销毁这条密道,那就是神不知鬼不觉。”虞戍阳也觉得诧异,“而且我们刚才在里面走的时候,发现洞内保存完好,似乎是经常使用。”
靳月双手环胸,“这还不好解释吗?我若是主谋,定然会要求底下人把证据销毁,但这么长一条密道,肯定所修费时,底下有人舍不得,私自占为己有。欺上瞒下,就说得通了!”
“对!”安康生表示赞同,“所以这条密道的存留,那个主谋应该还不知道。”
众人面面相觑,隐约明白了什么。
“尽头是何处?”靳月问。
“山中村。”罗捕头指了指前面,“那个村子原就人不多,如今更少,大部分人都迁居山下,不是太远。”
虞戍阳深吸一口气,“我当初也去村子里转过,没发现什么异常。”
“因为粮食都囤在了地道里,你自然发现不了异常。”靳月上下打量着他,“你最好不要去,毕竟长年累月的在这条路上走,谁不认识千里镖行的少镖头?”
“这话委实没错!”罗捕头点头,“就交给我和安师爷去吧!”
想来也是,虞戍阳去了只能打草惊蛇。
“那就交给二位了!”虞戍阳拱手作礼。
“那我呢?”靳月皱眉。
“你可以回府衙等消息。”罗捕头笑了笑。
靳月翻个白眼,“你这是瞧不起女子!”
“我可不敢瞧不起你,论口才论脑子,你绝对胜过我,而这次的事情又是霜枝瞧出了问题。”罗捕头轻叹,“但是呢,万一动起手来,吃亏的还是你们!”
安康生点头,“这点,我支持罗捕头,靳月,你回府衙等着!”
“看吧!连安师爷都这么说了。”罗捕头又道,“说不定今儿会有人去府衙找你。”
“谁?”靳月诧异。
安康生想了想,“应该是林氏绣庄的庄主吧!”
罗捕头仲怔,“你又猜到?”
“罢了,那你们小心!”靳月心里其实很清楚,他们是担心会有冲突,有危险,所以让她先回去。
两个大男人不好意思婆婆妈妈,便以最直接的方式保护她……赶她走!
及至靳月离开,罗捕头和安康生才松了口气。
“看得出来,二位很是紧张靳捕头。”虞戍阳道。
罗捕头满脸嫌弃,“一个女人家,掺合这事作甚,她都把男人的事儿干完了,让咱们干什么?”
这话,也有道理。
安康生点头,“她终究是傅家的五少夫人,动动脑子和嘴皮子也就罢了,动手……还是免了,回头磕着碰着也是个麻烦。”
三人对视一笑,心照不宣。
靳月坐在马车上,霜枝和明珠作陪在侧。
“少夫人,您怎么了?”霜枝低声问,瞧着少夫人闷闷不乐的样子,多半也是猜到了,“是因为他们不让您一起去吗?”
“那倒不是,我自己有几斤几两,心里还是清楚的。”靳月托腮,“我就是在想,为什么非得杀人呢?钱比命还重要吗?就算不是亲生的又如何?养只狗也该又感情吧?”
明珠忽然低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霜枝不解,“我觉得少夫人说的,很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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