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张修不再追究,徐承内心算是尘埃落定。正待躬身想去捡回,突见阎圃抢先一步将竹简从地上抓起,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扔进边上的熏炉。
“咝”一股呛鼻的青烟从炉膛内散发开来,徐承透过熏炉上的小孔看到里面火光突然大盛,便知回天乏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呕心沥血之作化为灰烬。
“今日之事徐祭酒当引以为戒,切莫空费了师君的一片苦心!”阎圃站在徐承跟前厉声道。
徐承内心不由对阎圃升起了冲天的怒火,其对张修的掐媚以及对下属的严厉前后判若两人。不过恼怒归恼怒,在彻底冷静下来之后也逐渐明白了阎圃的苦衷。
多半是担心徐承无意之中透露出冶铁作坊杂物间堆放物件之事造成轩然大波,才狠下心来毁灭证物将话题转移到别处,否则到时候引火上身之人便是阎圃自己。
……
宕渠城外早已是人满为患。和往日不同的是,此时城内所有房屋皆已化为废墟,只剩下被烈火和浓烟熏得发黑,仍顽强耸立的夯土城墙,恰似一个冒着滚滚浓烟的巨大烟囱。
虽然大火已经熄灭,但灼热的高温仍旧肆孽着四周。众人也只能在几十步开外的空地上遥望焦土,捶胸顿足,哀嚎不断。
天师道内出了如此大事,不管跟张修有无关系,台面上都必须给众弟子一个说法,或者说至少需要安抚下众人支离破碎的内心。否则队伍就算不分崩离析,也会士气低落,萎靡不前。
事发突然,又是天师道手头仅有的一座城池被焚毁,张修非但没有任何惊恐失措之色,反而一脸平和且自信满满,似乎烧毁的并不是自家城池。显然是做足了充分准备。
在众鬼卒的簇拥下张修来到了在大火中痛失亲人和财物弟子跟前,直接大手一挥。三队鬼卒便押送着一排被捆绑成粽子的劫匪徐徐而至,放眼望去足有五十几个。
“启禀师君!这些劫匪便是之前趁着我天师道弟子离城之际乘虛而入杀人放火劫财。现已人赃俱获,但听师君发落。”一名鬼卒上前向张修肃然禀告道。
如果那些死去的肥牛泉下有知的话,不难认出眼前的这些劫匪便是之前在城外掠劫且索取自己性命的黑手。要说他们血债累累死有余辜确实不为过。
不过一码归一码。这些劫匪皆是昨夜行掠劫之事时被乔装成肥牛的鬼卒一锅端掉,且已被五花大绑了秘密关押了一整夜,之前掠劫肥牛所得财物亦被鬼卒缴获。故今日这火烧宕渠之事的确与其无关。
张修既然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其抬出来当替罪羊,自然是做足了准备。劫匪自从被抓获,并被迫供出且找到之前掳劫所获财物后便被割了舌。既然口不能言,便无法说出实情。只得用愤恨凶恶如困兽犹斗般的眼神扫视着张修以及一干鬼卒。如此一来反倒更加吻合其穷凶极恶的行径,进而坐实了猜测跟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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