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贼还排列过他们的死亡顺序,他会在梅蜜之后,这是必然的,就算那个虚伪的前圣骑士愿意保护她也是一样,这个见鬼的世界,从来不是你想保护谁就能保护谁的;接着是伯德温,一个失去了神恩的圣骑士,一个弑君的叛逆,一个价值(据盗贼的估计)上万金币的悬赏目标,他就像一颗永不坠落的星辰那样吸引着所有人的视线;之后,他不确定是自己还是凯瑞本,如果黑发的施法者真如表面所见的那样爱护他的朋友,那么死的必然是盗贼,反之则不,但法师应该是最后一个步入哀悼荒原的。
问题是,他居然就这么一下子没了,消失了,你要盗贼如何处理现在的局面呢?
葛兰沿着沼泽的边缘奔跑,致命的毒雾如同女性的手臂那样温柔地,不离不弃地缠绕着他的足踝,只要他一停下,它们就会蜂拥而至,而沼泽则不紧不慢地拓展着自己的范围,无论葛兰是向前看还是向后看,看到的都只有厚如丝毯的浮萍,它们会轻微的起伏,某些时候,凭借着盗贼锐利的眼睛,他还能发现一小条被破开的痕迹,黑色的涟漪徐徐扩散,他一点也不想知道里面还隐藏着怎样的生物。
精灵给他的蜜酒所剩无几,葛兰也不想用自己的身体去测试雾气的毒性是否已经强烈到能够杀死一个行动敏捷的盗贼,他将最后一点蜜酒倒进自己的喉咙,小心地将瓶子封好放入自己的皮囊,就头也不回地踏上了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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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您想如何处理现在的局面呢?”
而远在千里之外,同样有人这样问道。
“我预备与细网谈判。”安芮说。
商人们惊骇地低声发出疑问,但安芮只是摆了摆手,“我考虑过很久,只有这个办法能让我们获得一线喘息之机。”
“我不明白,”前绸布行会的首领说,他是几个人当中最绝望的人。他一无所有,根本不在乎再失去些什么:“您的丈夫德蒙才是公会的合作者,他对公会简直就是言听计从他们正甜蜜着呢,他们是绝对不会与您谈判的。”
“没错儿。”酒类行会的首领附和道:“他们想要将我们全部替换掉,这只有德蒙掌权才能做到难道您也要放弃我们吗?”
“我不想放弃任何一个人,”安芮说:“但如果真要以暴行对抗暴行的话,白塔又将会迎来一场浩劫而且,诸位。我可以等待,等到德蒙死去,我已经有了继承人,可您们能吗?您们还能经得起多久的压榨,您们的商队还能在您们的手里掌握多久呢?”
“那么结果还不是一样吗?”酒类行会的首领不高兴地说:“我打扮得如此可笑来这儿不是想听这个的!”
“我们或许应该听听领主的意见,”珠宝行会的首领说,他的眉头一样紧皱着,但他的境况还不至于让他方寸大乱。
“滚你的蛋去吧,”酒类行会的首领气恼地反驳道:“是啦,你还有个儿子在细网的公会里。准备成为一个盗贼呢,你的匣子也还是满满的,但我的仓库已经空的可以在里面举办一场比武大赛了!”
安东尼奥法师举起手,做了个手势,于是这三个人都不能说话了。
“说说吧,”德高望重的老法师和蔼地说:“你的想法。”
“我需要他们做出让步,”安芮说:“我想他们也不会想要一个粉碎荒废的白塔我将会展示我的力量,也许它们还不足以对抗一个早有计划的盗贼公会,但我保证,他们会遭受很大的损失。大得他们在白塔的负责人将会承担起沉重到他无法负荷的责任。”
“他们会刺杀你,”罗萨达的主任牧师说:“而后德蒙就能继承你的所有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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