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语气激烈,激动程度溢于言表。
傅长宁却只是怔怔看着那花,在它身上感受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
下巴忽而一凉,原来她竟不知不觉落下泪来。
七叶雪灯光芒大盛,似乎在确定什么,半晌,它盈盈起身,朝她飞来。在即将触碰到身体时,化作雪雾消散。
与此同时,傅长宁腕上微微发热,一抹雪瓣青蕊的花朵纹路缓缓浮现,赫然是七叶雪灯的模样。
问尺几近失语。
“就这么……认主了?”
这一幕看似过去了很久,实则现实中只过去了数十息。
棺材彻底合拢,一切尘埃落定。
问尺催她回神:“别管了!七叶雪灯有迷幻功效,这尸体是假的!”
是这样吗?
那她之前的满腔愤怒……
傅长宁突然有些茫然,又有种松口气的感觉。
那头的左渊犹豫半晌,还是上前,帮忙一同填起土来。
他似乎并没有看到七叶雪灯,在内心的道德良知和对危险的直觉打完架并胜出后,便毫不犹豫上前来帮忙。
身后的王道长蛊惑他救他离开,承诺届时一定在圣上面前为他美言,助他加官进爵,名利双收。
左渊嫌他聒噪,一剑上去把他拍晕了,这才低头,继续闷不吭声填土。
傅长宁回过神来,问他:“你不心动吗?”
“杀了我,带他走。一切都可以重新来过。”
封侯拜相,位极人臣,妻妾成群,世间大多数男儿似乎都将此视为最高追求,她在私塾里上学时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此刻的她,似乎又恢复了先前冷淡清醒的样子,虽然不太好接近,却也没了那一身刺猬似的敌意。
左渊有点受宠若惊,心里甚至有点后悔,早知道刚刚挨那一鞭子好了,说不定她会更好说话。
至于这个问题,他想了想,认真摇头:“我能力不够,也没有那么大的抱负。”
左家是将门世家,他是家中庶子,他的祖父、爹爹,连同两位叔伯,还有嫡亲的兄长都死在战场上。七岁那年起,左家便只剩下他一个男儿了。
圣上追封他爹为勇武侯,一纸召令将七岁的他从边境召回,从此,大周国的军务彻底与左家隔绝。
曾经的左家声名赫赫,军功滔天,左家军更是令犯边之人闻风丧胆。所有人都在期待,左家最后一个独苗长大后会是如何,会和他祖父父亲一样,征战沙场马革裹尸而还吗?还是会继承爵位,在朝中玩弄权术?
在所有人或明或暗的关注下,左渊长大了。
他继承了左家人天生的好体格,却对行军打战和当官毫无兴趣,整日里斗鸡遛狗游手好闲。
——圣上圈禁的这十年,似乎真的将他养废了。
类似的怜悯或是讥讽之语,左渊在京中听得多了,他们感叹圣上多疑寡情,斥责他玷污了左家满门忠烈孝义的名声,果然是庶出之子,人格鄙贱。
可他确实对此兴致不大。
他想,可能自己真的被养废了吧,他敬佩他爹他哥,可不想像他们一样活着。
为君王生,最后也死于君王猜忌。
所谓的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他从来毫无兴趣。
他也去观察过,曾经的左家军,如今已经成了镇南军的一份子,他们在镇南王手里过得很好,战无不胜,军纪严明,不需要他一个娇生惯养了十多年的毛头小子来指挥。
甚至于,他带着点报复性的恶趣味,去接近了徐少征。
于是,在所有人的大跌眼镜下,左家的独苗苗和取代了左家军权的镇南王世子成了好友,甚至是过命之交。
他曾毫不犹豫地拒绝走向权力巅峰,如今又怎么会为了这妖道的三两句空头票券所打动?
左渊兴冲冲还想多说两句,以示自己的品行高洁不为外物所动,可惜傅长宁已经又扭头过去不谈这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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