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有点意思,朕也想到不可大张旗鼓,只能暗中调查。
只是益州士族排外心理严重,且暗中互通,平常人很难接触到其核心之处。
若盲目在外围探索,运气不好的话,说不定十年八年也未必能查得清楚。
逍遥公欲提供之方略,能否解决这个问题?”
范进了解陛下所担心之事后,面上一笑,高深道:
“若陛下问别人时,这问题怕是很难解决。
此事对于贫道而言,倒显得简单许多。”
“很好,既然逍遥公有良策,那朕自当恭听!”
范寂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而后起身行至大殿之中,负手道:
“自古以来,每逢战乱,士族必定趁机收拢流民、抢占土地。
吾大汉又奉行察举、征辟制,官员任用选拔权利大多掌握在官僚、士族手中。
因此吾大汉境内,为官之人多为士族子弟,无根无萍之才极难入仕。
即使太平之时,士族尚且与朝廷钩心斗角、暗藏私心。
如今天下动乱日久,士族更是只为自家利益,不顾朝廷安危。
更何况昔日先帝由北方起兵,一路辗转进入蜀中,在益州士族眼中是为‘鸠占鹊巢’之主。
此等境况,各级官员必定由下至上,层层谎报、隐瞒地方之事。
朝廷所得土地资源以及所掌握信息,自然与蜀中实际情况相差甚远。”
说到此处,范寂并未接着道出破解之法,而是回到席上为自己斟一杯酒,将酒杯举在面前端详起来。
李世民见状,也不着急,起身来到范寂身边。
“没想到逍遥公方外清修之人,对此等俗事也这般了解。
看来逍遥公对家族之事并非漠不关心啊!”
“贫道虽隐世清修,但毕竟是士族出身,这些事情自然略知一二。
在青城山之时,贫道也会时常挂念族中之事,经常与家中书信往来了解情况。”
李世民闻言,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样。
心道,芸芸众生能完全断绝世俗纠葛的能有几人?
即使逍遥公这般潇洒不羁之人,遇到家族利益相关之事,也难免俗。
想罢,李世民沉声道:
“逍遥公所言官员瞒报之事,朕也有同样看法。
这些应该只是逍遥公‘良策’的前半部分吧?”
范寂眉梢一挑,将酒一饮而尽。
“确实如此,只是贫道忽然预见到陛下新政对士族打击之大。
届时蜀中免不了一番血雨腥风。
这下半段话,贫道心中无底,却是不敢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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