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公公面露难色。
他告了别人的状,别人也不会饶了他。
“这么犹豫?崔公公不会也有什么把柄被人抓着吧?”
崔公公吓得面色发白,忙跪地磕头道:“娘娘,老奴那都是一时糊涂。”
“现在知错能改也不算晚。”
两天后,崔公公亲自送来一张名单,上面写得密密麻麻。
许知淮匆匆扫过一眼,立马把这份名单给了朱维桢。
“公主殿下,这里面有多少是宫中的老人儿,您比我清楚。一个内监能在城郊买房子娶小妾,少说也要几十两银子。一个人几十两,十个人就是几百两。”
朱维桢微微一诧:“你怎么想到这些的?”
许知淮淡淡道:“那些油水都是宫里的钱,不能白白被他们贪了去。”
朱维桢单手按下那份名单,望着她道:“你有心了。”
许知淮又问:“殿下,宫里还差多少亏空?”
“有了你这份名单,宫里的日子是不难了。只是苦了外头那些灾民,他们都眼巴巴等着朝廷的救济呢。”
许知淮无奈垂眸,听她又道:“还有卫漓,他出去快半年了……”
一听到卫漓的名字,许知淮呼吸加重,面上不露分毫。
朱维桢后知后觉:“我不是故意说给你听的,你别多心。”
“知淮明白,银子是大事。”
朱维桢长吁一口气:“有些人极坏,也极有用。每每到了这种焦头烂额的时候,皇上最信任的人,就是卫漓了。”
许知淮默默微笑。
…
毒日头之下,院子里的花都打蔫了。
到处都闷闷的。
朱卿若贪凉,缠着锦婳要去荷塘玩,锦婳不依,她就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吓得锦婳只能心软。
朱卿若不通水性,只能在浅水塘边挖鹅卵石玩。
玩着玩着就觉得没意思了,她望着荷塘中央的荷花开得正好,伸手一指道:“我要那个!”
肖轶和秦牧听了这话,纷纷看向荷塘中央。
肖轶深知这是表现的机会,忙上前一步,行礼道:“请殿下稍等片刻。”
他一边说一边脱下鞋袜,直挺挺地下了水。
荷塘水深,他很快就游了起来。
秦牧皱皱眉头,听朱卿若奶声奶气地质问:“你怎么不跟着?”
“是,贱民这就去。”
秦牧和肖轶不一样,他挽起裤腿在池边走了几步,光脚踩了踩池边的淤泥,然后折返去草木林里找了几根结实的树枝绑在一起,做成个柺棍模样的东西。
肖轶最先摘到了荷花返回,正得意时,却发现自己淌着淤泥,每走一步都要拔一下脚,格外费力。
他咬牙使劲想快点,结果踩得越狠,陷地越深,很快失去了平衡。
当他在泥水里胡乱扑腾的时候,秦牧已经带回了公主殿下喜欢的荷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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