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的?”
“殿下……”
朱宿星眼中闪过一道微芒。
“淮儿,你不信我?”
“不,臣妾当然相信殿下。”
许知淮相信朱宿星此时此刻的真心,但人心是会变的。
犯天真是大忌。
朱宿星见她蹙眉纠结,长叹一声:“你顾虑重重也是情理之中。世事无常,谁又能预料呢?罢了,不管你信不信,咱们都要为安儿好好打算。”
“臣妾听殿下的。”
许知淮有点缓不过来。
朱宿星拍拍她的肩膀道:“首先,我要为安儿磨一把剑。”
许知淮一瞬明白,瞳孔震颤。
这么突然?
难道一个卫漓还不够,还要再多一个卫漓?
朱宿星心中已有了几个相当的人选:“三日后,内务府的人会带几个孩子过来,倒是你与我一起看看。”
许知淮有些不知所措:“怎么看啊?”
“用眼睛看,也用心看。”
今时今日,朱宿星还记得他第一次见到卫漓时的场景。
依照规矩,皇子的陪读和近身侍卫都是朝夕跟随。明明自己还是孩子,却要学会保护皇嗣安危,恪守宫中规矩。
朱卿若午睡起来,睡眼惺忪地抱着娃娃,喃喃撒娇,一脸无辜。
许知淮忙把她抱起来,搁在自己的腿上,她这么小,这么软,这么天真无邪,如何应付往后那些滔天的风雨。
三日后,内务府总管崔公公领着三五个半大孩子,恭恭敬敬地来到乾清宫。
“奴才给皇上请安,给荣贵妃娘娘请安。”
“人齐了?”
“回皇上,五个孩子都整整齐齐地跪在外头呢。”
朱宿星看了一眼,略微紧张的许知淮,淡淡道:“今儿先看看,不急着做决定。”
“是,殿下。”
崔公公躬身退后,站在门口,招招手道:“都过来。”
五个人高高矮矮,衣着朴素干净,气质却各有不同。
最高挑的少年,看着约莫十一二岁的年纪,青涩的脸庞隐隐透着与年纪不符的坚毅。
最小的也就五六岁,生的一双乌黑的眼睛,却是面黄肌瘦,一看就是长期营养不良所致。
“草民(贱民)叩见皇上,吾皇万岁。”
许知淮微微蹙眉。
怎么还有贱民?
崔公公甩甩拂尘,扬声提醒:“你们一个一个地上前给殿下和娘娘问安。”
最大的孩子低头上前,双膝跪地:“草民肖轶,拜见皇上,拜见娘娘。”
崔公公适时开口:“回殿下,娘娘,肖轶是京城护卫教头家的嫡次子,今年十一,四岁习武,小有所成。”
“草民徐仁安……”
“回殿下,娘娘,这孩子是吴老将军的外孙,开蒙晚,胜在骨骼清奇,是块练武的好材料。”
许知淮细细打量。
果然,徐仁安在他们之中身形最壮,肩背最宽。
到了最后,那孩子一开口还是稚嫩的童音,惹得旁人抿唇发笑。
“贱民秦牧……”
崔公公瞥了一眼他的黄毛小脑袋:“回殿下,娘娘,这孩子是浔州知府秦大人的小儿子,六岁,没学过弓箭骑射,只上过两年学。”
孤子?
许知淮不解眨眼,看向朱宿星,轻声询问:“他是戴罪之身?”
朱宿星点点头,用足以让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道:“秦昊然嚣张跋扈,滥用私权,侵夺民田上百亩,贪墨朝廷赋税一千两,于去年七月初四斩立决。他年幼开赦,秦家就剩下他一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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