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纸是你家造的吗?”
男子看到陶应手中的纸片,心中瞬间有了一丝明悟。
“这是个识货的行家,应该是上门求纸的。”
男子长吁一口气,将悬着的心慢慢放了下来。
“我就说嘛,这般阳县被汉军夺回,黄巾贼首已被斩杀,士卒皆已投降,还哪来的漏网之鱼!”
望着陶应一双漆黑的眸子如狼盯着肉食一般热切的样子,男子刚刚平复的心又莫名有些惴惴。
“小人正是此间的主人,姓左,名伯。”
看陶应的样子,应该是士族官宦人家的子弟,左伯很郑重地施了一礼,表现地有些谦卑。
“左伯?”
陶应闻言,先是一怔,继而狂喜,忘情地一把抓住左伯的手。
“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太好了,居然在这里遇到子邑!”
能知道自己字的人,想必一定是熟人,左伯暗暗放下心的同时,又起了疑惑。
“公子认识小人?”
“敢问公子贵姓?”
陶应表现出的极度热情,让左伯一时很是不适,一脸茫然。
不怪左伯疑惑,以他当前的状态,名号还没有到世人皆知的地步,除非是熟人介绍。
“又一个高人?”
侍立一旁的颜良,见陶应遇到这个叫左伯的人,居然露出与当初遇见蒲元一样的神态,顿时眼前一亮,重新打量起个子没他高、相貌没他帅、瘦弱如鸡的左伯来。
“能让主公这般上心之人,就没有一个是庸才!”
如泰山兵器司的司长蒲元,那可是制造神兵利器的天才,颜良对自己手中的宝剑爱不释手,这正是由蒲元打造。
有蒲元的珠玉在前,望着眼下名不见经传的左伯,让颜良生出一丝期待来。
“瞧我这脑子……”
陶应一拍额头,一副懊恼的神情,刚要开口向左伯自我介绍,一旁的颜良已抢先朗然出声。
“左先生,你眼前乃泰山郡守,也是眼下汉军的最高统帅陶应陶将军!”
颜良悄然将对左伯的称谓变成了“先生”,以示对其尊重,这一细微变化,陶应第一时间就捕捉到了。
“嗯,脑子不全是肌肉!”
陶应满意地向颜良点点头,表示赞许,目光又转向左伯。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左先生之才,应早有耳闻。”
左伯听了颜良的介绍,已是呆愣当场,待陶应又一番“忽悠”,又是一阵激动,瞬间恢复清明。
“小人东莱左伯,见过陶郡守!”
弄清了陶应的身份,左伯稍微退后一步,略加整理一番陈旧却并不凌乱的衣衫,再次郑重地重新向陶应见礼。
“子邑不必客气!”
陶应回了一礼,又对左伯出现在齐国起了兴趣。
“子邑原本东莱人氏,怎会搬迁至齐郡般阳县?”
左伯一边带陶应、颜良二人进院,一边很无奈地说起自己搬迁至般阳的原因。
“还不是拜经年不休的战乱所赐!”
在左伯的后院,陶应见到了左伯制作纸张的设施,还有堆积的破麻袋、麻绳、麻鞋,以及一处堆积着产自青州本地的桑树皮。
“真落后!”
陶应摇摇头,左伯的“制造基地”连一个手工作坊都算不上,最多是一个简陋的“实验室”。
尚有些得意的左伯,看到陶应露出不屑与失望的神情,眉头微蹙,心中生起一丝不虞。
“看来,这陶郡守,也是一个不识货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