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间国。漳水北岸。
骑着一匹雄壮乌桓马的苏仆延缓缓走过漳水河畔,犹如此刻天色一般阴沉的脸上,密布愤怒与骇然之色。
在漳水渡桥附近的河畔上,入目所及,全是乌桓人冰冷的尸体和哀嚎不止的伤兵。
由于稍早前陶应已将玄甲军战死士兵的尸体,连同伤兵一起运过了河,此时的河滩上,不见一个汉军的身影。
“疼死我了……”
“救救我……”
“唏律律……”
四散的人体,在寒风中哀嚎的伤兵,悲鸣的战马,散落四周的残破兵刃,被殷红的血液染红了的冰冷沙滩……
面对眼前惨烈场景,居然让苏仆延这个视生命如草芥的乌桓枭雄,平生第一次从心底发出一声慨叹。
“生命卑贱,连野狗都不如!”
当然,苏仆延更是因为没有见到一具汉军的尸体而愤怒,除了数百自己人的外,只有腾起的漫天黄尘,遮蔽了本就灰暗的天际。
郝邑落的背叛,鲁迷小帅的战败,满地死伤的乌桓士卒,让苏仆延的愤怒终于到了极致。
“咻!”
苏仆延怒而挽弓搭箭,弓弦响处,一支锋利的狼牙箭,奋力掠过漳水,直奔南岸张望的玄甲军。
“啪嗒!”
锋利而冰冷的箭矢,最终无力地掉落在了有两箭之宽的漳水之中,连一抹小水花都未溅起,便被冰冷的漳水裹挟,顺流飘荡,直奔宽阔无垠的渤海而去。
“吧嗒……”
似是嘲笑苏仆延的无能,燃烧的漳水渡桥,正好断为数段,跌落漳水,溅起团团浪花。
“啊!”
暴跳如雷的苏仆延,仰天大吼一声,阴鸷的眸子望着漳水南岸,大声向陶应溺战。
“汉狗陶应,可敢与本王一战!”
漳水南岸。
陶应拉着田丰的手,很是一番感激。
“若非元皓先生智谋,此番我玄甲军将士,恐皆捐躯漳水北岸!”
田丰的计谋也不见得有多高明,依然采用了陶应之前在弓高城下玩的虚张声势之计。
不过,条件在那里摆着,田丰玩得比陶应大多了。
田丰将俘获乌桓人的数千匹战马全部赶出了弓高城,一路驱赶,直奔漳水河畔,造成浩大的气势。
又叫人一边四处吹响进攻的号角,一边让人不断抽打马匹,让战马不停发出怒吼、嘶鸣,营造出万马竞奔的气氛,以此来影响对岸乌桓人的心神。
果然,自鲁迷小帅战死后,群龙无首的乌桓人,在玄甲军悍不畏死的冲杀下,尤其是颜良、赵云两个杀神的肆意屠杀下,一听到南岸骤起的声势,产生了误判,战意瞬间瓦解,最终溃退。
“这不算什么,关键还是陶将军麾下将士用命,不畏异族强大,敢于拼杀,方迫使乌桓叛军退兵,田某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
虽然为自己的手笔暗暗自得,性格高傲的田丰,还是表露出了对陶应及玄甲军将士勇气与战力的由衷钦佩。
尤其是面对强大的乌桓骑兵,玄甲军上上下下死战不退,这在大汉其他地方汉军身上,田丰很少见闻这种血性。
“不不,元皓先生过谦了!”
“虽说两军相逢勇者胜,玄甲军有不怕苦、不怕死的战斗精神,和英勇顽强的战斗作风;但缺了正确且完美的谋略,也只是逞匹夫之勇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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