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吧。”王氏没有反驳秦桧的话,她又看了几眼簪花,说道,“我家官人无论簪什么花都好看。”
从他簪花开始到现在,这是秦桧听到的最为走心的夸奖,他咧嘴一笑:“咱也这么觉得。”
“噗……”王氏忍不住笑出声来,她撇头看向秦桧,显然也是习惯了丈夫的“不要脸”。
夫妻二人相视一笑。
“姑爷,娘子,该开屠苏酒了。”虽然不忍心打扰小两口的美好时光,但张嬷嬷还是出言阻止了两口子继续在大过年的撒狗粮,毕竟年节的礼数还是要继续做才能算得上过年。
“好好好……”秦桧连声应道,他扶着妻子走进大厅,张嬷嬷跟在身后。
小厮和丫头们将昨晚吃饭的那个大圆桌围了起来,见秦桧与王氏进来,侧身让开了一条通道,年前泡的那坛屠苏酒放在桌子中央,周围放着几个泥巴色的碗。
秦桧盯着碗中散发出药香的屠苏酒,转头看了看站在身旁的妻子,王氏抿嘴浅浅一笑,秦桧又咳嗽一声,说道:“昨夜我们既然一同吃了年饭,那今日这屠苏酒便也一起喝了,我们夫妻愿大家健健康康地生活,开开心心地工作。而我们自己,能迎来一个健健康康白白胖胖的大闺女就很心满意足了。”说到这,秦桧下意识地搂住了妻子的肩膀。
王氏脸微微一红,低下头没有说话。
猝不及防地又被硬塞了一把狗粮的众人面无表情地看着这对时不时秀个恩爱什么的夫妻,过了一会,秦良搓了搓手,开口打破了这个寂静:“那我们这里最为年长的应该就是张嬷嬷了。”
“是,福伯不在,就数老身年纪最大。”张嬷嬷笑着说道。
秦桧笑眯眯地看着众人排年纪,从小到大,从幼到长,每人都捧着桌上的酒碗喝了一口,就连王氏也不例外地抿了一下,轮到秦桧时,他端起泥巴色的碗,浅褐色的酒液与碗的颜色融为了一体,浓郁的药香钻进鼻中,他深吸了一口气,将碗沿凑到唇边,手腕微微一翻,碗中的酒顺着喉咙落入腹中,过了一会,带着一阵暖意涌上心头,也带着一股酒气冲上了嗓子眼。
“嗝……”一声响亮的酒嗝再次吸引了众人的目光,而当事人则是一脸无辜地回望着众人。
对视了半响,众人决定放弃与这位被皇帝大人亲口册封的“痞子”比谁的脸皮更厚。
大年初一的上午,秦少卿忙着在集英殿上与书法家皇帝和他的儿子大臣们耍嘴皮子,大年初一的下午,秦会之忙着在厨房与各种可乐浆子和各式各样丸子做斗争,他一边剁着肉泥一边嘀咕道:“幸亏皇帝陛下不知道我会这么一手,不过就算知道了,传授出去也没我啥事,想必我的最高领袖也不敢随随便便在我家吃饭吧。”
而此时,正与儿女一同享受着天伦之乐的书法家皇帝听到八儿子说道:“不知道秦先生做的可乐浆子有没有他酿的葡萄酒好喝?”
没过多久,住在外城绣球街胡同的秦先生接二连三地打了好几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