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御书房外,谢霜歌下了轿撵,当值的小太监颠颠上前,“公主,楚大人,您二位这是要求见陛下?”
谢霜歌点点头:“劳烦进去通禀一声,就说嘉宁和楚无恨求见。”
皇帝正在看折子,看到疑难之处,蹙眉沉思。
钟前在边上伺候研墨,端茶倒水,听到掀开帘子的声音,他看一眼,见是自己的一个小徒弟,便招了招手,“你怎么进来了?何事?”
皇帝也抬头看了过来,小太监把谢霜歌和楚无恨求见的事说了,皇帝眯起眼,“他们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嘉宁不是说病了吗?”
钟前眼睛一转,“许是公主有什么要紧事呢?还有楚大人随行,想必很急。”
皇帝放下手里糟心的奏折,摆了摆手。
钟前会意,冲小太监道:“去请人进来。”
“是。”
片刻后,谢霜歌和楚无恨并肩走了进来。
“嘉宁见过舅舅,舅舅万安。”
皇帝点点头:“嗯。”
他看向楚无恨,却不想楚无恨忽然一把扯掉了外袍,露出里面雪白的中衣。
皇帝一愣:“你这是做什么?”
楚无恨跪下来,重重叩首,“臣犯了欺君之罪,今日特来领罚。”
“什么欺君之罪?”皇帝更懵了,他看向谢霜歌,谢霜歌也跟着磕了个头,“嘉宁知情不报,同罪,请舅舅责罚!”
“这……”钟前没见过这样的阵仗,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惶恐的看向皇帝,却见皇帝已经沉下脸来,“钟前,你们退下。”
“是!”
钟前片刻不敢多留,带着宫人们离开,顺便把御书房的大门关上,帘子一垂,更显安静。
“现在没人了,说说吧,欺君之罪,你们骗朕什么了?”
“罪臣其实不姓楚,‘楚’字是臣的义父所起,臣也并非无父无母的孤儿,臣母乃是镇国公府嫡次女杜卿若,臣所谓的生父,正是伯阳侯沈鹤风。”
楚无恨吐字清晰,掷地有声。
皇帝猛地站了起来,惊愕不已,“你说什么?你的生母是杜氏?”
随即他摇头否定,“怎么可能?杜氏当年不是死在了悬崖之下,一尸两命?”
“家母的确是死了,但她并非遇到山匪跳崖而死,而是有人买凶杀人伪造出来的假象,幸得臣的义父相救,家母死里逃生才生下了臣,但生产时家母受惊又难产大出血,勉强生下臣后便撒手人寰。”
说到动情处,楚无恨眼里泛起细细密密的红色。
谢霜歌不忍心的抿紧了唇。
皇帝好半晌才消化了这个消息,对谢霜歌道:“你先起来。”
谢霜歌想拒绝,然而楚无恨预料到了她的想法,率先向她使了个眼色,谢霜歌顿了下,话咽回去,还是听话的站了起来。
“你说是有人买凶要杀杜氏,这个人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又是如何得知?”皇帝神情凝重严肃。
楚无恨抬起头,眸光如刀,“买凶之人,正是沈鹤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