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一天没消息了。这样等下去怎么行!”
信房心急如焚地在庭院中来回踱步。
“望月组那边有消息了吗?”
坐在石凳上的阿初回答道:“根据当时现场的脚印,望月组推断对方应该带着廉姬往北面去了。但是脚印在出了树林后就断了,无法确定去了哪。”
信房叹了口气,坐在阿初对面说:“我们再把当时发生的情况梳理一遍。”
“当时你们从宝藏寺出来后就遇到了奥田贞俊一伙的袭击对不对?”
阿初点了点头。
“之后他们应该是押着你们往安养寺的方向走,大概走了多久遇到了另一伙人?”
“大概一刻钟左右吧。”
“当时有没有闻到什么特殊的味道或是什么特殊的声音?”
阿初摇了摇头。
“他们互相有对话吗?”
“有。我记得他们只说了一句——‘个高的是廉姬’。”
“说明他们是冲着阿廉来的。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多等一秒,阿廉就多一分危险。”
信房又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重新开始来回踱步。
“我知道你心急,但是现在最需要保持冷静的就是你啊。”
“你叫我怎么冷静得了……”
这时大善喊着“殿下”从玄关跑了进来。
“怎么,是有阿廉的消息了么?”
“不,不是。丸目藏人佐先生求见,随行的还有冢原彦四郎。”
“冢原彦四郎?”
“是的。是剑圣冢原卜传的长子。”
“噢。请他们进来吧。”
不一会儿,丸目藏人佐和冢原彦四郎便出现在信房跟前。见他们恭敬地行完礼后,信房打量起气质稳重的彦四郎。他身材瘦高,脸颊有些塌陷,看上去是个不爱笑的家伙。
“大公子,其实我们这次前来拜访,是有事想请您帮忙。”
丸目开口说道。
“不瞒您说,我现在正处在焦头烂额的时候,实在无心再参和其他事。”
信房说。
“此事与大公子您也有关,不会耽误您太多时间。”
“好吧。”
丸目眼神示意了彦四郎一下,彦四郎便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交给了信房。
信房摊开一看,甚是惊讶。
“这是师傅的字!”
“看来我没猜错。”
丸目高兴地说道。
“冢原先生这是?”
信房问。
“这是我家三弟写给父亲的家书。”
信房重新仔细起信中内容:
久疏问候。事到如今才发觉不知该如何称呼您。在外漂流的这几十年时光,我并未如您所期望的那样反省自身的错误。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仍旧觉得自己是被亏欠的一方,带着对冢原家的怨恨不停杀戮着。正如您所训斥的一样,我缺乏对生命的怜悯。也许正是因为这样,我才受到了天罚。明白时日无多,虚无度日的我也萌生了寻找有意义的事情的想法。说来也是讽刺,神佛竟然让我遇到了一个叫六郎的小鬼。每次唤他的名字,我就想起了自己年少的时候。我将毕生所学传授于他,希望他能将我的这部分延续下去。也许这就是我生命的全部。说来惭愧,从他身上我学会了懊悔,懊悔自己当初的任性妄为,直到现在我才醒悟,您将我逐出家门的良苦用心。就此别过了,老爹!彦六郎先走一步。
“也就是说,我师傅是剑圣冢原卜传的三子——冢原彦六郎?”
信房问道。
“是的。”
彦四郎回答道。
“原来师傅藏着不说自己的流派,是因为被逐出家门了啊。”
信房苦笑着将视线移回纸上,他盯着“彦六郎”三个字自言自语道:“原来你的真名叫这个……”
“家父生前最放心不下的便是彦六郎,他临终时更是念念不忘,要我务必找到三弟。不知大公子可否告知三弟的下落。”
信房平复了一下情绪,将信纸折叠工整后还给了彦四郎。
“师傅他已经不在人世。”
“这样啊。看来真如他信中所说,患了重疾。”
“但他并非死于疾病。而是被松永久秀所毒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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