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安室透把古川久弥沙一路提溜着上楼的时候, 他确实是没想做什么的。
他昨天就和她回过家,知道她习惯把门禁卡与钥匙放在右边的口袋里——昨天的时候他观察这些只是顺手为之,也没想到今天就能用上。
他刷开了她家楼梯门禁, 拿出钥匙给她开门, 然后暗自庆幸, 还好古川久弥沙家的门锁不是密码锁,不然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系统全程目睹了安室透一气呵成的操作, 陷入沉思:……不是, 你怎么这么熟练啊?
安室透推开古川久弥沙家的房门, 抱着她走进了这个毫无人烟的“家”中。
他将她放到了客厅的沙发上老老实实躺好,然后拉过旁边的空调毯给她盖上。
结果刚给她盖上不到两秒, 就见她“唰”地伸手将毯子撩开, 毯子“啪嗒”落到了地上。
安室透从地上拿起毯子抖了抖, 再度给她盖上,然后就见她又“唰”地掀开, 死活不肯好好盖着。
这样来回几次后, 安室透叹了口气,使了两分力压住她乱动的双手, 再次把毯子给她盖上。
“别乱动, 小心着凉。”
古川久弥沙不肯听他的,又或是根本没听清他说了什么, 只是固执地挣脱了他的钳制, 然后“唰”一下又把毯子摔在了地上。
嘴里嘟嘟囔囔道:“热……”
安室透:……
他正打算梅开不知道几度给她再盖毯子, 就见古川久弥沙一边嘟囔着热, 一边伸手去解自己的衣服扣子。
她今天是从警局下了班后直接出来的, 一身职业装还没来得及换掉, 本便裹身的衬衫一眨眼便被她解开了最上面的两颗扣子, 白皙的颈部在暗色的衬衣布料下若隐若现。
安室透眉心一跳,“啪”一下抓住了她的手,把它们放到她身旁规规矩矩放好。
“好好好,不盖不盖。”
他将地上的毯子拿起来,团在了她的脚边,到时候她冷了自己可以拉起盖上。
古川久弥沙终于消停了,安室透莫名松了一口气。
他捏了捏眉心,站起来,走到了旁边的开放式厨房里,打算给她煮完醒酒汤。
一直躲在古川久弥沙身体里目睹一切的系统看到这一幕,可算觉得自己最开始给安室透起的“男妈妈”绰号真没起错。
……只是很难想象这个属性会出现在组织成员身上就是了。
然而安室透还是高估了古川久弥沙家的厨房存货——一个平时只把这个家当个酒店,回来洗完澡就睡觉的人,是不会在厨房中囤食材的。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安室透叹了口气,只能随便烧了点白水,倒了点盐进去,泡成盐水给她端过去。
安室透端着盐水醒酒汤走到沙发上的时候,古川久弥沙正皱着眉在沙发上扭来扭去,脸色发白,浑身冒汗,连平日里红润的双唇都泛起不健康的白色,十分典型的醉酒不适症状。
安室透摇醒她,“先起来喝点盐水醒醒酒。”
古川久弥沙不理他,安室透又推了她两下,这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安室透一看她那迷茫中泛着水汽的眼神,就知道这人酒还没醒。
他放柔声调,将盛着盐水的碗端到她嘴边:“喝点醒酒汤,不然你明天起来会很难受的。”
古川久弥沙迷茫地眨眨眼,也不知道听没听懂他的意思。
安室透以为她没听清,也不再重复,只是伸手垫住她的后颈,施力将她的上半身托了起来,然后将醒酒汤端到她唇边。
清润的水触碰到唇瓣,被醉意折磨得难受的古川久弥沙下意识便张了口,“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
“……慢点,别呛到。”
为了防止她一口气喝太多呛到,安室透见好便将碗拿开,然后一看,她果然因为喝得太急而呛了出来。
安室透叹了口气,从桌上拿来抽纸,抬起她的下颚,将唇边呛出来的水渍擦干。
那温热的水珠顺着她的下巴渐渐滚落至颈侧,然后落入敞开的衬衣口……
安室透指尖一跳,倏地收回来,然后将纸巾塞到了古川久弥沙手中,像是要遮掩什么似的,硬邦邦地开口:“……自己擦。”
古川久弥沙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变得那么凶,但下意识地顺着他的话,拉开自己的领口,胡乱地擦了两下。
然后就见她歪了歪头,看着他突然笑了一下:“我知道了,你对我不好。”
安室透:……?
他有些哭笑不得,这无理的控诉是哪来的?
还没等他开口,就听她接着道:“太好了。”
安室透:?
她很开心地强调了一遍:“你对我不好,太好了。”
安室透思考了一下,还是没能明白她前后两句话中的因果关系。
“为什么觉得我对你不好,你还这么开心?”
古川久弥沙的大脑早就在酒精的侵蚀下停止了思考,现在所有的话都是本能之语。
她回答得也毫无犹疑,甚至斩钉截铁:“因为我不值得。”
……老实说,这句话对安室透而言,比听到她控诉自己“对我不好”还要难受。
安室透侧过头,在她熏得红彤彤的脸颊上轻轻掐了一把:“干嘛这么说自己?”
古川久弥沙只觉得颊边痒痒的,下意识皱着眉,伸手拂开他作乱的手指,然后反应过来他问了什么。
“因为是实话呀。”
她将安室透停在自己脸颊上的手抓了下来,却没放开,就这么呆愣愣地放在手中把玩。
她一根一根地作弄着他的大掌,看似十分条理清晰地一字一句往外蹦:“不要对我太好,不好,对我不好,好。”
安室透只觉得指尖有些麻痒,被她捏在手中的部分开始异样地烫了起来。
她的语气不像是喝醉了在说胡话,认真又严肃,反倒像是醉酒后的吐露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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