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甘草似乎已经很疲惫了,一下子就扑到了床上,我也在另一张床上坐了下来。不过她好像没有立刻睡觉的意思,而是与我谈起了现有的情报,想要再看看是否还有突破口,以及如何打败拦截在我们面前的两堵高墙——狂信徒和咬血。
“狂信徒的位置已经很清楚了,但是咬血还是不知去向。”我说。
“咬血,那个吃掉尉迟并返老还童的混血恶魔吗……”乔甘草面露思索之色,“你是对她感兴趣的吧?我是说那方面的兴趣。”
估计是青鸟对她说的吧,她们这对闺蜜总是无话不谈。不过要说这点的话我也一样,我也偶尔会把心事倾诉给她。尽管我常常腹诽她的“不正常的兴趣”,却不得不承认她也有着某种令人愿意依赖的侧面。在她的身上似乎就是有着那么不可思议的魔力。
“是。”我承认。
“为什么?”她好奇,“是因为她吃人,让你觉得她与海妖有着相似的魔性吗?”
“我不知道。”我说出心里话。
“连自己都不知道啊……”她模糊地感叹一声,接着说,“说起来,其实我一直以来都有一个疑惑。”
我接了一句,“什么疑惑?”
“海妖是吃人肉的吧,但是这与过去的你杀人又有什么关系呢?”她问。
“怎么说?”我问。
“就算是必须从他人的身上切割下来一大块肉,视切割的部位和方法而定,也完全可以避免他人的死亡吧。”她看着我的眼神里似乎完全没有非难的意思,只是想要了解我当时的动机和心境,“魔人时期的伱与现在的你在人格上是几乎一致的,也有着相同的道德观念,因此那时候的你也会饱受煎熬。而唯一的不同之处在于,你由于受到了海妖的强力魅惑而不得不为她猎来人肉,这点无关于与自己的意志。但是除此之外的地方你都是可以灵活发挥的吧。”
“或许。”我姑且不去辩论魅惑不魅惑的问题,“不过,它基本上只吃刚刚死去的人类的肉。”
“也就是说和新鲜度有关?但这好像与‘必须把人杀死’没什么关系吧。”她奇怪地说。
“不是新鲜度的问题。就是字面意义上的,只吃刚刚死去的人类的肉。”我说,“它似乎有办法知道自己吃的肉的来源是否在刚才死亡。”
“换而言之,它在乎的是被捕食者是否死亡,这与捕食本身同等重要,甚至后者未必那么重要。但是这种习性对于生物来说感觉很没有必要啊……”她若有所思地说,“难道她是有着散播死亡的倾向吗?”
我不置可否。对于“它”的诸多习性,我有过很多思考,却总是得不到答案。忽然,乔甘草像是反应了过来,“等等,你刚才说‘基本上’?也就是说她也有极少数例外的情况吗?”
“有是有,不过那种情况就是把活人带到它的面前,让它自己去捕食。”我回忆着自己做过的“实验”,过去的场景至今仍然历历在目,“要是它吃人吃到一半就撑到了,而人暂时还没有被它吃死,那种情况下它也会暂时消停下来。”
不过“它”在吃人的时候总是先挑着致命的地方,比如说从喉咙先下口。如果让“它”先从非致命部位开始,“它”宁可不下口。因此无法利用这种办法令被捕食者免于一死。不过以前也出现过生命力特别顽强的术士,即使被那么吃过了也不会马上死亡,我也是从那次经历里总结出来这条信息的。
我也有尝试过让“它”在饥饿的情况下吃我。
虽然“它”一般不会把我当成捕食对象,但在肚子特别饿的情况下是连我也会吃的。而遗憾的是,由于我当时的不死身和超速再生都源自于“它”的力量,让“它”通过吃我来补充营养,完全是拆东墙补西墙的行为。
“它”的话题暂时结束,乔甘草又谈起了其他事情,这次她谈及的是最近的我与青鸟。
敏感如她已经注意到,最近我与青鸟之间的相处氛围多出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究其原因,还是因为我怀疑青鸟其实没有在我的治愈梦境里植入过“恶性因子”,又很清楚自己永远无法从青鸟口中得到答案。但是,我实在是太想要知道真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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