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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破阵26(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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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破阵26

  傅玦之言与戚浔的话一样令人震惊,他很快看向韩越“可有人对他说过当日崇政殿公主在时的情状?”

  韩越紧张地摇头“没有,这不可能,只有提审时有人与他言谈其他时候狱卒们也不会与他搭话。”

  傅玦猝然转眸目光如剑一般落在长公主手中的流苏穗子上,“没有人对他说过那日之事那他为何在临死前编一条一模一样的穗子给长公主?”

  其他人尚未反应过来孙律眼皮一跳“你是说”

  傅玦寒声道:“当时他癔症发作推了长公主一把长公主腰侧的玉佩摔碎流苏穗子亦散,后来长公主将碎玉和穗子尽数放入袖中,待他清醒后长公主即刻被送去偏殿若他癔症是真那他必定记不得这些细节”

  “长公主说过那玉佩是他送去佛寺开过光穗子也是他亲手编好,他那日发癔症乃是伪装因此不必人告知他便记得那日情形。知道自己大限将至又对长公主多有情谊,因此死前唯一做的便是编一模一样的发穗,是也不是?”

  杂乱墨发沾了雨丝,又遮住秦瞻眉眼,他枯井一般的眸子,黑洞洞地注视着傅玦,在傅玦隔空发问后,他落在身前的手微微攥了起来。

  见他默然不语,监斩台上的郑怀兴迟疑道:“王爷只以此来断定秦瞻是在装癔症?或许他只是死前不知做什么,所以随便编条穗子呢,当真与那日的一模一样吗?”

  傅玦去看赵沅,“那要问长公主了。”

  刑台下的赵沅早就在看掌中发穗,很快,她也望向了秦瞻,穗子的确一模一样,而适才秦瞻看到了她断掉的指甲,那眼神,分明就是知晓这指甲如何断的。

  赵沅面色微白,眼底不解之色更浓,“瀚卿”

  秦瞻固执地不看赵沅,他唇角微动,启口时语声哑得厉害,“我只是随便编了一条穗子罢了,我对公主殿下多有惦记,但我并不知道她会来送我最后一程,做这些,不过是随意为之。”

  他掀了掀眼皮看天,“时辰马上就要过了,我罪大恶极,甘愿赴死。”

  傅玦虽眼利,但秦瞻之言似也说得通,郑怀兴和蒋维对视一眼,蒋维忍不住道:“这一刻钟马上就要过了,眼下并无实证,当真不行刑了吗?”

  蒋维话音刚落,监斩台下喘过气来的戚浔道:“大人,有证据!”

  众人再度看向戚浔,傅玦亦从高台上走下来,他信任地望着戚浔,戚浔与他对视一眼,掷地有声地道:“证据便是,他根本不曾服用那治癔症之药!”

  “那药虽能治癔症,但日日服用,必会中毒,且那药性复杂,除了会显中毒之状,还会颇为嗜睡,可我们查问了他身边的亲随小厮,无一人说他嗜睡,也无人说他生过中毒之状,这表明,那治癔症的药,他根本未曾用过!”

  傅玦眼瞳微亮,监斩台上的众人也都站了起来,孙律道:“若他本就不愿治病,便无需去开方子制药,那他的药是”

  “是给其他人用!”

  戚浔话音落下,众人更为愕然,宋怀瑾反应最快,问道:“你是说,有其他人需要治癔症?”

  戚浔点头,“不错,真正患癔症需要用药的是旁人,卧床养病,甚至显中毒之状的也是其他人,驸马一切行止,皆是为了那人!”

  郑怀兴忍不住道:“你是说”

  戚浔虽未点明,可不过刹那,大家便露惊愕之色,驸马和公主情深,而那药罐就在二人寝房暖阁之中,再加上能让驸马如此护着的,除了长公主,几乎没有第二个人选。

  所有人都惊讶地看向赵沅,赵沅一愣,面上却满是茫然,她喃喃道:“可是我看到他用药过,若非是他……”

  她眉头竖起,“你们在疑我?”

  戚浔亦看向赵沅,初时她有多敬仰这位大周巾帼不让须眉的长公主,此刻,心境便有多沉痛,“公主殿下喜好饮宴,亦好酒,每每醉酒时,是否觉得口渴,咽灼肤红,烦躁不安,行止无度?如此半个时辰后便会昏昏欲睡,总要卧床将养两日才可恢复。”

  赵沅面露惊色,显然被戚浔说中,戚浔继续道:“公主以为是醉酒,而后引发旧疾,可其实,这不过是那治癔症药丸之中的天仙子之毒在作祟,公主可仔细想想,并不是每一次醉酒都会如此明显,而公主未曾饮宴之时,也会有此不适之状。”

  “这一切,皆是中毒令公主不适,公主常用驱寒活血的药方皆为温补之药,其中几味药材还和治癔方中的辅药一模一样,我猜,驸马每次侍候公主用药时都会将那药丸化在汤药之中令公主服下,而公主自己浑然不知。”

  “真正患癔症的,是公主殿下才对。”

  赵沅不可置信地拧紧眉头,似乎戚浔在说什么天方夜谭,“我患癔症?这怎可能?”

  监斩台前的话传至刑场外,百姓们听见大周长公主患有癔症,皆窃窃私语起来,刑台上,秦瞻佝偻的背脊缓缓直起,木然的神情亦变了。

  赵沅越想越觉得古怪,再回忆起从前种种,竟难以反驳戚浔所言,她眼底生出几分迷怔,又惊疑不定地去看秦瞻,这时傅玦道:“除了公主身边侍婢,再无人见过驸马犯癔症,便是公主自己也未见过,可前次在崇政殿中,他却当着公主的面发病,无非是想在大家眼前,坐实是他自己患了癔症,而他有这样的心思,已有许久,在我前次带着戚仵作前去公主府之时,他便当着我们的面演了一回。”

  “这不可能”

  赵沅嘴上强硬,心底却有些空茫,她疑问地看向秦瞻,便见秦瞻神色也尤其复杂,她心底“咯噔”一下,生出几分不祥预感。

  谁也未想到事情会有如此发展,监斩台上几人面面相觑,郑怀兴道:“指挥使,我们如今怎么办?”

  孙律果断道:“奏请陛下。”

  宫门就在身后,孙律一声令下,立刻有禁军返身入皇城,百姓们见此议论更甚,心道百年来未见过宣武门前行刑也能被阻断的。

  阴雨连绵,隐没在人群之中围看的江默和玉娘皆紧张地捏紧了伞柄,他们隔着人群对望了一眼,又比旁人更焦急地看向监斩台方向。

  监斩台下,傅玦问戚浔,“你适才说,驸马并非谋害赵烨的凶手?”

  戚浔用力点头,又低声道:“周蔚去清水县找到了当年长公主府的教养嬷嬷,她记得当年之事,凶器极有可能真是长公主的发钗,这会儿他们往公主府去搜查证物了,若是顺利,很有可能能将凶器寻回,若是如此,凶手便不是驸马……”

  她欲言又止,傅玦何等洞明,立刻便明白她的意思,他目光一错看向赵沅,便见赵沅正在刑台之下问秦瞻,“瀚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瞻喉头动了动,哑声道:“与公主无关,皆是我之过错……”

  赵沅眼底暗芒簇闪,她多年来不理庶务,又万分信赖秦瞻,可她不是傻子,若只是与秦瞻有关,监斩台上下的每一个人,都没有理由将癔症往她身上推,这一切,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秦瞻这时看向孙律,“孙指挥使还在等什么,还不行刑吗?”

  孙律默然不语,秦瞻想挣扎起身,一旁的刽子手和禁军侍卫却立刻将他按了住,赵沅看见这一幕,眼底疑云深重,面色也微微发白。

  戚浔站在雨幕中,转身回看刑场之外,好似在等什么,这时,众人身后的宣武门忽而大开,得了消息的杨启福带着一众小太监快步走了出来。

  杨启福面色焦急,快步行至监斩台下,问孙律:“指挥使,当真出了差错?”

  孙律道:“案情存疑,别的不论,当初谋害二殿下赵烨的凶手或许另有其人。”

  杨启福听得心惊肉跳,深吸口气道:“陛下说,若的确出了差错,便停止行刑,先将驸马发回牢中,又令诸位即刻面圣。”

  监斩台上的众人齐齐松了口气,孙律一声令下,刑台下的禁军一拥而上,立刻将秦瞻押了起来,秦瞻本就带着沉重镣铐,此番挣脱不得,表情却极是难看,赵沅望着这一幕,眼底忧虑惊疑交加。

  刑场外顿时炸开了锅。

  百姓们议论声震耳,更有好事者高声喝问,若非禁军披坚执锐拦阻,只怕要生出骚乱,江默和玉娘掩没在人堆里,人潮深处,更有一双双隐忍多年的眼睛,但无人看明白眼下情状。

  秦瞻被押下刑台,赵沅手握着发穗,上前便将秦瞻拦了住,“瀚卿,你到底瞒了我什么?到底是谁患了癔症?”

  秦瞻牙关紧咬,垂着脑袋不语,赵沅眼底怒意顿生,冷笑道:“那日崇政殿中,你是故意为之,你这样做到底为何?是为了我?就算我患了癔症,又有何好隐瞒?”

  赵沅语声一沉,“除非”

  秦瞻豁然抬眸看她,刚想说话,远处孙律喝道:“将驸马送回拱卫司听候发落!”

  禁军不敢耽误,绕过僵愣原地的赵沅将驸马押了走,赵沅深吸口气转过身来,看着孙律意味深长地道:“做得好,牵涉百多条人命的案子,自然要查个清清楚楚,既要面圣,我与你们同去见陛下,我要看看,凭何说是我患癔症。”

  赵沅话落便走,戚浔见状焦急地望着安政坊的方向。

  “别急,还有时间。”傅玦安抚戚浔。

  孙律上前来问,“你笃定驸马并非谋害赵烨的真凶,是有何证据?”

  戚浔忙道:“凶器,当年的凶器或许还未被毁掉。”

  孙律眼瞳微亮,“当真能找到?面圣之时势必要个解释,最好是有铁证,否则今日谁都无法交代。”

  戚浔并不能保证完全,只得道:“周蔚他们带着公主府的成嬷嬷去找了,应能找到。”

  她话音落定,头顶撑开了一把油纸伞,傅玦站在她身侧道:“就算没有证据又如何?驸马未患癔症,既如此,那不记得赵烨如何身亡的说辞便是假的,只凭这一点,他便不能这样随随便便斩了,人死灯灭,到时候所有罪过都可推到他身上。”

  孙律看一眼傅玦,又看一眼戚浔,表情有些古怪,很快做了决定道:“既如此,你在外候着,若当真搜到了,即刻送入宫中。”

  傅玦应好,孙律转身,带着面色沉重的三法司主官返身入宫。

  他们一走,戚浔心跳的更快,“王爷,成嬷嬷离开公主府已有数年,其实不一定能找到凶器。”顿了顿,她又低声道:“圣旨已下,驸马若是行刑,那咱们所求便能落定了,此番又生周折,还指证到了长公主身上,不知陛下会如何应对,万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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