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某事,柳落神色一变,问道:“不然就卖些三和商号的股份?我听说现在股价都快炒上天了,明显不值这么多钱。都是因你说将来要一城建一园,闻风而动者不在少数。”
三和商号按照增发新股时的承诺,提供股票交易的平台,从而形成了实时价格。柳落手中也有少量三和商号的股份,是以比较关注股价变动。
柳湘莲听了感觉很熟悉——这不就是放出利好消息,股价暴涨的常规操作?看来追涨杀跌,投机倒把,这些事古今并无不同。三和商号的股价泡沫已经吹起来了。
不过,柳湘莲并没有同意此议,还没到这一步。三和商号他占股本就不多,也就是靠薛家支持,才让他掌握着话语权,不能再减了。
“你心里有数便好。”见他否定了自己提议,柳落也不再多说。
柳湘莲拨弄着茶水,想着该从哪儿搞钱,没钱推进速度肯定会缓慢许多。
这时,外面传来薛蟠大呼小叫的声音:“李兄弟,我来找二郎,你干嘛拦着我?”
“大人正在议事,闲杂人等勿得惊扰!”李原生冷冷喝道。他虽身份低微,也不将薛蟠这个废物二世祖放在眼里。
薛蟠被阻,不敢对李原生放狠话,在外跳脚高喊:“二郎,二郎……”
柳湘莲与柳落对视一眼,忽然相对而笑。
“原生,让他进来。”柳湘莲朝外说道。
房门被推开,李原生让开道路。薛蟠叼着根卷烟,大摇大摆走进来,随意朝柳落拱拱手,而后吞云吐雾,笑嘻嘻赞叹道:“二郎,这玩意儿真不错!你也试试!”
说完,又涎着脸央求:“待会儿走时送我些罢。”
他今儿算是眼界大开,好多新玩意儿不曾见过,尤其是卷烟,试过之后甚爱之,味道远比他以前尝过的好多了。要是在酒桌上听曲儿之时,掏出来一根,就这么点上来一口,岂不羡煞旁人?
见他提出此等要求,柳湘莲和柳落都不禁笑了,看着他不说话。
薛蟠茫然不解:“咋了?我说错什么了?”
柳湘莲问道:“文龙兄,你觉得这个生意有没有前途?”
“生意?”薛蟠皱眉,本以为此物是柳二郎专门做着自己玩儿的,原来是想做生意。
他脑子一转,这生意肯定赚钱呀。意识到其中利润丰厚,不禁心动。
疾步走到柳湘莲身边,凑近了问道:“二郎是想让三和商号来做?”
三和商号?你倒是想的美,柳落笑了,这薛呆子净想便宜事儿。
柳湘莲微微摇头,挑眉问道:“文龙兄,薛家身为皇商,资产号称百万。不知近年生意做得如何?每年盈利多少?”
薛蟠一怔,怎么忽然问这个?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对柳二郎翻个白眼,自行坐到椅子上,猛抽了口烟,眉眼耷拉着,懊丧说道:“二郎干嘛明知故问?上次你不都说的清清楚楚了?”
他指的是上次柳湘莲在薛家详说冯渊一案幕后隐情的事。当时薛姨妈回答说,薛家各地店铺都上报亏损。
柳湘莲问道:“既然出了问题,你准备如何解决?这可是已经过去了不短时日。”
“能怎么办?等我二舅回来,一个个收拾他们,吃了我的全给老子吐出来!”薛蟠恨声说道,一时忘情,狠狠拍了下椅子扶手,痛的他自己龇牙咧嘴。
说来无奈,薛家无人可办事,又不能请贾家人去办。况且贾家也无有能耐之人,若是让下面人出面,还不如不去呢。只好把希望全寄托在王子腾身上。
柳落鄙视的冷哼一声,说道:“堂堂封疆大吏,岂是容易调动的?贵舅归来,还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呢!到时候,恐怕全都搬空盗尽了!”
薛薛听了这话,垂头丧气。他也不是真傻到无药可救,已经渐渐认识到自家局面难以为继,只无力改变罢了。
值得庆幸的是,京师这边的钱都投进了三和商号,薛家是最大的股东,可谓血赚。
薛家的确是在不断没落,虽然尚未达到最低谷,明眼人已经看出其虚弱之态。也就是邢夫人那般蠢货,还以为薛家是大富大贵之家,乐得把侄女嫁进去。
据柳湘莲向来所见,薛宝钗打扮朴素,不尚奢华富贵。实际上她并非从来如此,只是比较警醒,深知薛家“一时比不得一时”,才会“该省的就省”。
再过不久,她还会发出薛家“比不得”贾家之叹,而彼时的贾家同样日益用度紧蹙。
薛家没落到这等地步,薛蟠最后会娶夏金桂为妻也就不难理解了——想吃绝户,发笔大财。否则,何不娶个身份更高的妻子?
薛姨妈向来重视宝钗的婚姻,又怎会不重视薛蟠的终身大事?
此时,见柳湘莲忽然谈及薛家状况,薛蟠虽蠢笨,没过多久也反应过来——柳二郎当不会无缘无故说这话,其中必有缘由。于是凑近了问道:“二郎觉得该怎么处理?可有妙策帮帮兄弟?”
柳湘莲含笑不语,斟茶自饮。
有些话说出来难听,但事实就是,薛家在薛蟠手里支撑不下去了。即便薛姨妈望子成龙,最后也不得不把希望放在薛蝌身上。而薛蝌也非读书人,不过是为人正经些罢了。
见柳二郎没反应,薛蟠急了,摇动他的胳膊,苦着脸央求道:“好兄弟,若有解决的法子,何不告诉我?”
柳湘莲也知薛蟠性子直,说难听就是呆,说隐晦的话他根本听不明白,解释道:“不妨说句实话,薛家在南省的产业,光凭你自家是没法夺回的。也不必对你舅舅王子腾抱什么希望,王家人掺和在里面,他难道果真不知?就算之前不知,现在知道了,也未必肯为了你妈这个已经出嫁的女儿,得罪整个家族。你想是不是这个道理?假如换了你又会如何?”
薛蟠听了这话,五雷轰顶一般——其实也知希望渺茫,但终究是种慰藉。此刻被柳二郎无情破灭掉,不禁怅然若失,双眼无神。
柳湘莲这么说也有依据:如果王子腾真心疼妹子,怎会允许薛家一直住在贾家?何不让他们去王家住?寡居的小姨子寄居姐夫家,这话儿难道真的好听?
“二郎,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说了罢。”薛蟠左思右想,想不明白柳湘莲究竟打的什么主意,直接问道。
柳湘莲抬眸望着他,诚挚说道:“我的意思是,既然这些东西保不住,何不趁早转手?”
“转手?转给谁?”薛蟠忙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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