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身大宗师修为的大胡子,终究没能坚持住几息,头直接磕在了地上,浑身都在颤抖。
营帐里,所有人都盯着顾斩。
而此时,顾斩却若无其事的翘着二郎腿,朝着一个年轻将军招了招手,说道:“给本侯上一杯茶!”
那个年轻将军,是夏国军方少有的天骄之一,二十出头便已经是宗师,也是夏国军方近些年一颗冉冉升起的将星,平日里也没少见过达官贵人,便是当今皇帝他都见过几次。
可他从来没有感受过现在面对顾斩这种压力,被顾斩这一招手,他浑身一颤,额头上冒出冷汗,不由自主的就开始倒茶,然后哆哆嗦嗦地递向顾斩,说道:“顾……顾侯爷……请,用茶!”
顾斩接过茶杯,缓缓喝了一口,望向了姬伏和吕昌,说道:“鲁国公、平津侯,本侯今日带兵前来北境,不是来跟你们玩心机手段的!”
一边说着,
顾斩缓缓起身,走到那个跪伏在地上的大胡子旁边,一脚将大胡子踢飞,直接砸到了姬伏和吕昌两人面前的桌子上,轰然碎裂。
营帐里,气氛很是低沉,
姬伏和吕昌二人脸色很难看。
顾斩又随手拖来一把椅子坐下,说道:“我不管你们今天是准备给本侯一个下马威还是其他什么想法,现在都给我收起来,我的耐心有限!”
就在这时,秦攸急忙过来打圆场,说道:“顾侯爷,顾侯爷莫要动怒,您一定是误会了,刚刚那位将军也是没见过您,所以才会……”
顾斩双目一凝,盯向秦攸。
一时间,一股恐怖的压力落下,秦攸下意识后退了两步,没敢再说话。
顾斩冷哼一声,说道:“不认识本侯这种废话套话,就没有必要说了。”
顾斩看了看秦攸,又望向姬伏和吕昌,说道:“这里都是你们的人,你们怎么打算的,本侯也清楚,无非就是想着先让你们这些手下人故意来挑衅本侯,然后以我的威望不够不足以领导全军为理由,让我听你们指挥,然后打两场败仗,就老老实实的将十万大山交出来罢了!”
姬伏和吕昌二人脸色都十分尴尬。
姬伏扯出一缕笑容,道:“顾侯爷何出此言,这其中定然有误会,本帅……”
“行了,”顾斩直接打断姬伏的话,说道:“废话我也没兴趣听,让我交出十万大山很简单,三天之后,全军出击,对着倒马关发动一次冲锋,本侯会亲自出手,如果还拿不下倒马关,十万大山,我就交了!”
姬伏瞳孔微缩,望向了吕昌,而此时,吕昌也是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已经揣摩了起来。
吕昌拱手道:“顾侯爷,倒马关易守难攻,若是强行冲锋,造成的损失会非常惨重。”
“本座自会亲自叩关,若是我退,那便是认输了,你们就直接撤军便是。”顾斩微微眯了眯眼睛,冷声道:“但是,我只说一次,你们若是有其他什么打算,最好收起来,本侯脾气很不好,若是有谁敢在背后捅刀子,本侯不论对方什么身份,我不论任何场合,都会直接清算!”
姬伏急忙道:“侯爷说笑了,战场之上都是生死相依的同袍,安能有此等事情发生,侯爷乃是当世天下第一,您来驰援,三军振奋,士气空前,的确可以强攻,既然侯爷有如此雄心,我等自然愿意随侯爷一战,侯爷且稍作休整,三日之后,全军出击!”
顾斩放下手里的茶杯,直接转身离开。
当顾斩离开,
营帐里响起了一阵阵大口大口喘息之声,
即便是姬伏和吕昌二人也都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两人也都被顾斩那一身恐怖气势给镇的冷汗直流。
姬伏吩咐人将那个被顾斩一脚踢得昏死过去的大胡子带出去治伤,然后让一众将军都离开。
营帐里,只剩下姬伏、吕昌和秦攸三人。
姬伏这才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说道:“秦大人,此子……的确是像你说的那样嚣张至极!”
秦攸无奈的笑了笑,说道:“公爷有所不知,此子的霸道,我曾亲眼见过,我大弟子阳戈,也是武道巅峰的强者,就只是因为远远观望了一次顾斩的武道意志,便发誓终身不再入云州,可想而知!”
吕昌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不过也好,如此嚣张,倒也正合我们的意愿,就怕他实力强大,又冷静内敛,那才不好对付。
不过,他现在主动提出叩关,比我们想象中还要顺利,而且,以此子的嚣张,倒也不用我们做其他手段了,只要之后我们稍加引导,他自己便会与白莲教不死不休。”
秦攸点了点头,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做?”
吕昌轻声道:“通知白莲教,让他们自己全力以赴,三日之后,以最快的速度击退顾斩,我们大家都省事儿!”
“好。”秦攸拱手,转身离开。
营帐里,
姬伏叹了口气,道:“顾斩此子之嚣张程度,的确是超出了我的想象,简直就是目中无人!”
“这也正常,”吕昌说道:“太年轻了,出身太低了,修养不够,面对着强大的力量和权力,自然就会迷失在其中,而如今他又享有天下第一之名,时间久了,自然就会滋生出天下之大唯他无敌的心态。
另外,最主要就是出身太低了,修养见识不够,难免就会坐井观天,如何识得天下之大,四海之浩瀚,手里掌握了力量之后,就会失去敬畏之心,泥腿子出身的人都是这样,更何况顾斩如今的成就,还是如此的大,不膨胀嚣张反而还不正常!”
姬伏轻笑道:“也是,毕竟,他接触过最高的势力也就是剑王城拜月教和一个古家,根本不可能想象得出,白莲教这种势力的底蕴有多强,这一次,他恐怕要吃一个大亏了。”
“打磨一下也好,只有被打磨过的剑,才能够更好的掌控!”
……
倒马关,乃是云州北境第一雄关,立于一处峡谷之中,也是如今白莲教最后一道防线,一旦倒马关破了,大军便可长驱直入。
而如今,白莲教大军全部驻守在倒马关,让本就是易守难攻的倒马关如同一座天堑难以跨越。
此时,倒马关内,
白莲教临时教主拿着一份情报走进了一座大殿。
白莲教原本没有教主,只有一位天女,但是,前段时间天女背叛,导致白莲教分崩离析,白莲教那有着白莲三圣之名的三位陆地神仙亲自下场,收拢白莲教教徒退守北境,临时任命了白莲教内一位威望很高的绝顶宗师为临时教主,而他们三人则在幕后指挥。
此时,白莲教主刘锡明站在空荡荡的大殿中,躬身道:“弟子刘锡明求见几位老祖。”
有些漆黑的大殿里突然燃烧起了一盏盏灯火,显得有些朦胧。
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妪缓缓在昏黄的灯光之中走了出来,问道:“锡明,有何事禀报?”
刘锡明转过身,看到老祖,急忙拱手道:“弟子刘锡明,拜见妙圣老祖!”
这老妪便是白莲教的玄、妙、绝三圣中的妙圣。
妙圣微微点了点头。
刘锡明拿出情报说道:“三日之后,会有一战,恐需要请三位老祖出手相助,此战,定乾坤!”
随着刘锡明话音一落,
大殿里又走出来两位老者。
刘锡明连忙执礼。
这两老者便是三圣中的另外玄、绝二圣。
三圣一同观看了情报之后,玄圣位道:“锡明,这情报没问题吗?”
刘锡明摇头道:“几位老祖,这情报是肯定没问题的,眼下这局势,朝廷其实也不愿意打了,他们已经耗不起了,而北魏南晋两国之战,也已经进入了对峙局面,指不定就有可能突然攻打夏国,而夏国朝廷这边,国库空虚,三州混乱,急需要时间来恢复,在我们这里多耽搁一天就多一些麻烦,
所以,我们提出退居十万大山是正好符合他们意愿的,只是,如今云侯顾斩坐镇云西已然成了气候,朝廷要想将云西给我们需要顾忌顾斩,所以,才有了三日后一战。
那个顾斩是个嚣张至极的性子,姬伏等人也就是利用这个性格想要尽快结束这一战,所以,只要我们三日后尽快击退顾斩,退居十万大山的计划就成了。”
三圣相互对视了一眼,都点头应下了。
刘锡明见状,又说道:“不过,几位老祖一定要多注意,想来这段时间,你们也听说过这个顾斩的事情,此子打破武道极限,开创见神之法,实在是邪门得很,剑王城和拜月教都栽在他手里了!”
妙圣轻笑道:“你且放心吧,我们只是去击退顾斩而已,先不说我们三人之力,更何况,我们还能利用倒马关城上的法阵,只是击退他,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刘锡明拱手道:“那就劳烦几位老祖了。”
当刘锡明再一次抬起头时,白莲三圣已经消失不见了,大殿里的那些灯火也都熄灭了,十分的昏暗。
而此时,
那白莲三圣已经出现在了一座地宫之中。
他们三人恭恭敬敬的立于一张绣花屏风后面,烛火摇曳着,可以看到那屏风后面有一身材佝偻的老妇人倚靠在床上。
能让白莲三圣如此恭敬地,也就只有传说中白莲教那位的白莲天母了。
白莲三圣中的玄圣正在禀报道:“天母,这便是朝廷那边做的计划,这是准备既要尽快收复三州之地,也想再用我们制衡云侯顾斩。”
屏风后面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呵,制衡之术,朝廷那些人,上到皇帝,下到芝麻绿豆的小官都喜欢这手段。”
玄圣又说道:“天母,弟子等人是想询问,我们何时动身前往十万大山?”
“不用着急,”白莲天母说道:“这个顾斩,倒是有些意思,竟然能够创造出打破武道极限的见神之法,这可是一个比肩武圣武祖的人物啊,区区夏国,何德何能诞生出这样的人物啊!”
妙圣犹豫了一下,说道:“天母,关于顾斩创造出见神之法,疑点颇多,他打破了武道极限这是没有任何人怀疑的,但说是他所创,不太可能啊,此子不过才通武道短短几年,哪里能累积那么深厚的底蕴?”
“不用怀疑,”白莲天母说道:“我可以很确定,这世上没有第二份打破武道极限之法。”
三圣都很诧异,绝圣问道:“难道,仙门都……”
“仙门若是有此法,如今这世道还能是现在这样?还能有洞天修士不敢轻易现世的限制?”白莲天母说道。
“这……”
白莲天母又说道:“这些事情,你们也不需要考虑,嗯,顾斩此子倒是有些意思,你们在交手时,适当的释放一点善意,我们与他是有合作的可能的,提醒他别被朝廷那边算计,无故与我们为敌。”
玄圣急忙道:“您的意思是拉拢顾斩?”
白莲天母说道:“能拉拢就拉拢,拉不拢也不强求,也是可以合作的,他已经被朝廷忌惮了,他应该明白这个道理,看此子的行事风格,也不像是那种愿意甘心沦为别人手中之刀的人,朝廷既然忌惮他了,他要么是主动去当狗,要么就迟早会被朝廷镇压。”
“弟子明白了。”玄圣拱手道。
“嗯,”白莲天母沉声道:“下去吧!”
“是。”
白莲三圣齐齐执礼,然后转身离开。
地宫之中,瞬间就变得冷冷清清,
便是烛火燃烧的声音都显得有些明显。
突然,地宫里响起一道很是娇媚的年轻女子的声音:
“哎呀,又得换地方了,真麻烦!”
这声音乍一听便如那黄莺出谷,如空谷幽兰,婉转柔和,仔细听起来,犹如潺潺流水,风拂杨柳,轻柔而妩媚。伴随着那道声音传出,那一张绣花屏风缓缓收起,那躲在屏风后面的白莲天母竟然是一个看上去年纪仅仅不过才二十来岁的年轻女子。
风姿绰约,缓缓从床上起来,有些慵懒的扶了扶头,一袭白色长裙垂落在地,袖口绣着淡蓝色的莲花,银色的丝线在长裙上勾出几片云朵,胸前是宽片锦缎裹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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