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寇继昭不假思索地回答:“贪墨案。因牵涉较多、范围较广,所以耗时很长。”
那也是他和他的下属们,办得非常漂亮的一件案子,他也正是因此,得以升到左官长之位。
所以,本心里,他不想跟着自己风雨奔波的属下,含冤入狱。
“所有牵扯那桩贪墨案的人犯,都擒获归案了吗?”水银想了想,继续问道。
司寇继昭心内一惊,难道?
“你的意思是,有逃跑的,故意杀了人,报复他?
这个我也有想过,但是,随便杀一个就可以,为什么要找住在这里的、离都城那么遥远的人?”急切中,他都忘了自称本官了。
水银也没有注意到他称呼的改变,摇了摇头否认。
“民女没那种想法。大人您别想太多。正如您所说,谁也犯不着为了冤枉一个人,找离得这么远的人。
不过,敢问大人,还是有逃跑的,是吗?”
司寇继昭坦然点头。
“有,有小鱼小虾跑掉了的。这种案子,一般抓首、抓重就可以,不会、且不能一网捞得太干净。”
水银颔首。这个她能理解。
从贪墨案中分了百八十两后,给了点方便的,府衙之人根本理都不会理。
她张张嘴,还想说什么,又闭上了。
不能再问更多了。
她总管不住自己循迹思案的毛病,以前是优点,但现在,这可是会让司寇继昭起疑的坏毛病。
自己觉得他是个严谨、慎密之人,那自己呢?表现了这么多,岂不是也会同样让他觉得头脑过于聪慧?
防的都是聪明人!
自己得管住嘴,管住嘴……
司寇继昭见东方姑娘欲言又止,想追问,也停了。
大概是这姑娘又想到了什么,却觉得和本案无关,所以住嘴了吧?那自己就没必要刨根深挖了。
多年以后,他才知道,自己是个有多么想当然的人。
当然,现在的他是一无所觉的。
水银拼接好骸骨之后,开口说道:
“死者:男性。岁龄:32岁至36岁之间。身长……”
被打断。
司寇继昭打断她后说道:
“这些不必验,卷宗里都有,那时死者刚死,新鲜验明的。”
水银闻言,抬头直视着他。
“你就肯定这副骸骨,一定是你当初见过的死者?”
没发现这人是个急性子啊?这是被自己之前话太多,引乱了思绪吗?
司寇继昭被问得一噎。
是啊,自己凭什么认定,面前的骸骨就是当初的死者?万一被调换了呢?
万一其家属记错位置了呢?
虽然听东方姑娘前面说的都能合得上,但别的呢?
什么可能都有的,不是吗?
而且,就算什么万一都没有,人家验尸,也是要完整记录的,这是程序问题。
思及此,他抱歉地冲面前的姑娘笑了笑,抬手示意。
“你继续。”
一边赶紧让随从做记录。
水银瞪了他一眼,想了想再开口说道:
“别再打断我,容易想不起来,又得再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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