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蒙哥,我与王将军杀的。”李瑕道。
忽如其来这一句话,刘太平一愣。
李瑕又道:“你侄子刘忠直被诬陷为捉史樟置于刘家猪圈,我做的。”
“李节帅何意?”
“你我之间有仇。”李瑕道。
刘太平转头看了亭外那三十余蒙古骑兵一眼,复又看向李瑕,缓缓道:“你派人到六盘山联络大帅,是为了诓老夫来杀不成?”
他语气虽在笑,但已很不高兴了。
李瑕也笑,道:“把双方恩怨都挑明了,才能合作无间,不是吗?毕竟,蒙哥的死讯,还是我传给浑都海与阿蓝答儿的。”
刘太平更不高兴。
他亲自来联络,且一直很客气,反而是李瑕太无礼了。
但他城府颇深,还是笑道:“有理,恩怨挑明了,方可合作无间。”
李瑕又问道:“刘公不怪我?”
刘太平不知如何回答,说在乎蒙哥的死也不行,说不在乎也不行,唯抚须不语。
“总之,刘公知道我为人诚信坦荡即可。”
刘太平轻笑一声,抚须,又附合了一句。
李瑕气势上先压了刘太平,便直接开口提起正事。
“当今北面之形势,阿里不哥竭力诱引忽必烈回漠北而不得。忽必烈已于两月前称帝,消息应已至哈拉和林?”
刘太平点点头,又是不语。
他得重新找回谈话的节奏。
“阿里不哥错过了良机,只能立即召开忽里勒台大会,称汗,起兵,与忽必烈决一死战。”李瑕道:“浑都海还在等他的大汗下令。”
刘太平老眼一眯,看向了桌案上的地图,笑道:“算时间,此时在汗廷,已有了新的大汗继位”
“晚了。”
李瑕摇了摇头,道:“阿里不哥动作太慢了,仓促起兵,只会被忽必烈以逸击劳。浑都海、阿蓝答儿无谋之辈,决非汪良臣、刘黑马之对手。”
“呵。”刘太平自信一笑,“李节帅只怕是不知我们的兵势有多强。”
“我只知刘黑马、汪良臣等人兵势也很强。”李瑕道:“以你们这些人的为人,若真有十足的把握刘公也不会来见我,更不会客客气气地喊我一声‘李节帅’了。”
刘太平再次打量着李瑕,眼光中带着审视之意。
他知道,这是个不按常理的年轻人。
“说吧,李节帅要什么?”
“我先说我能给你们什么。”李瑕点了点地图,指尖落在地图上巩昌的位置,“汪良臣正全力应对陇西战局,一旦你们双方开战时,有一支奇兵自祁山道突袭巩昌,会如何?”
“汉中可抽调多少兵力?”
“我已从成都调兵,刘黑马以为我欲谋关中,却未想到我会暗中将兵力派往祁山道。一万人,破巩昌足矣。”
有一万宋军敢出汉中,刘太平不太信,却也不揭破,笑道:“李节帅有何要求?”
“我需要确保我洗劫巩昌不会受到追击。”
刘太平沉吟良久,缓缓道:“汪良臣驻兵六万于陇西,李节帅可否击其后方?”
“哪里?”
刘太平指了指地图。
李瑕微微眯眼,道:“那,条件得另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