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子渊努力理解了一下他的话,眉头轻拢,“你想吃什么厨房不能做,偏偏折腾一番跑到城外去,也不嫌累得慌。”
“厨房什么都做了,就没乐趣了,跟平常菜色没有不同。”魏然摇头,“还是自己偷来的菜吃着香。”
“……”
魏子渊嘴角一抽,“堂堂逍遥王还去庄稼地里偷菜,说出去也不嫌丢人!”
“放心,没人发现,”魏然笑呵呵的冲着他道,“我就说给了皇兄一人听。”
魏子渊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虽有这些说辞,可他心里的怀疑始终没落下,还得核实一番才行。
现在人立于跟前,他也不好让葛樟去查,正垂眸思索之际,突然听对方问道,“皇兄昨日为何事苦恼啊,不妨说出来让臣弟听听,万一能为皇兄排忧解难呢?”
刚才的话不过就是随口胡诌的,没想到魏然紧抓着不放。
魏子渊倒也不慌,颇为苦恼地摁了摁眉心,挑出一份奏折递给他,“这是叶将军前两日呈上来的,说是先祖入梦,让他起了告老还乡的念头。”
趁着魏然看折子的时候,他继续道,“孤已经把这事压了两天了,实在想不出什么挽留叶将军的理由,正头疼呢。”
叶皓手中已没有兵权,魏子渊也没什么顾忌的,只是面子上总得挽留一番,免得寒了老臣心。
魏然粗粗扫了两眼,沉默片刻,“听闻皇兄在朝中提拔了些新秀,新旧更迭本就该如此,叶将军戎马一生,辞官之前这个心愿自然是希望皇兄应允的。”
“你的意思是,让孤同意?”
魏然眉毛一挑,“我看叶将军言辞恳切,去意已决,皇兄便是强留也没什么意思。”
魏子渊没说话,良久后缓缓叹道,“也只能如此了。”
……
魏然离开后,魏子渊当即就让葛樟去查了昨日的事情。
葛樟办事极快,不出半日就前来复命。
他在竹林里发现了生火的痕迹,据说那位被偷了菜尖的农家还站在地里骂了好一阵,说晚上都没有配面条的菜了。
魏子渊听完后眉头紧锁,手指不住地念着袖口,难道真是他多疑了?
他一向是宁可错杀,不愿放过的性格,让人传话去逍遥王府,务必盯紧魏然的一举一动。
等做完这一切,他才歪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等叶皓离开,朝中剩下的几个老东西成不了什么大气候,侯府现在威胁也不如从前,他总算可以松口气了。
……
大将军府。
折子批下来后,叶皓一刻也没耽搁,命人将早就收拾好的东西装上马车。
府里的下人大部分都遣散了,只留了两个侍卫和跟在身边多年的老管家。
叶皓站在台阶上,看着老管家把几个包裹放进马车里。
他步子稍微有些缓慢,头发半白,哼哧哼哧地搬着东西,一言不发。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叶皓才意识到,真的太久了。
他在这里位置上坐了太久,在这个府邸住了太久,久到连身边的人都老了。
自己也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