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瑜很是震惊:“你跟我一样才来到,怎么消息会这么灵通?”
赵忠得意洋洋:“小人在前头茶寮里喝了杯茶,顺便打听了点消息。”
赵瑜大怒:“你这狗奴才!你家公子在这里喝风挨饿,你倒有闲情去喝茶!”
赵忠有些心虚,眨巴着眼道:“小人也是为了打探消息嘛。”
赵瑜悻悻然道:“那么,这个小娘子的丈夫可能是服兵役去了?”
“多半啦,”赵忠响亮地说,忽然又道,“不过,小人还听说,今天回来了一批服役满了三年的兵丁,都是参加过‘白陵之战’的……”
赵瑜动容,脱口道:“你是说神武王统帅的‘白陵之战’?”
“可不是么。”
“唉……”赵瑜有些惆怅,“早听说神武王爷雄才伟略,骁勇善战,乃是堂堂丈夫,不世出的将才,这一钞白陵之战’,更是打败金国二十万精兵,逼得金国派使求和,乃是本朝最堪庆祝的大胜之局……可惜他班师回朝时候,正是本公子离京之日,如斯不世之英雄,竟无缘得见……”
赵瑜对风长叹,恨不得跌出两滴泪来以示惺惺相惜之意。
赵忠听了这个,脸上露出一副被狠狠噎到的神情:“公子您就别装模作样了行不?还不是怪你自个儿不争气,人家都是往京都的衙门里钻营,步步高升,您倒好……得罪谁不好,得罪杨公子做什么?谁人不知道丞相父子一手遮天,您竟为了个粉头出面打人……如今脑袋还在脖子上,已经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祖上保佑了,还指望着见神武王爷呢,再说,神武王爷是何等的人物,又哪知道您是哪根葱……”
赵瑜被堵得满心愤懑,见这奴才又开始怨念,恨不得跳下车揍他一顿,好让他知道何为主仆。
转念想想,长路漫漫,便自我安慰不必同这狗腿一般见识,反正来日方长,慢慢炮制教训便是。
且说宝嫃推着车走出了二里路,回头时候,见那一辆马车载着的主仆两个也已经走远了。
看看左右无人靠近,宝嫃将罩面的巾子稍微往下一扯,深深地出了口气。
宝嫃仰头看看天,天空阴云密布,比先前越发阴的厉害了,空气有些沉闷,有几只捉飞虫的燕子也不避她,几乎贴身飞过,如剪般的尾当空一荡,姿态曼妙,动作轻灵。
宝嫃羡慕地看着,心想倘若她也有羽翼的话,肯定要飞到边关,看看她朝思暮想的那个人……
想到在边关三年的连世珏,宝嫃脸上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深吸一口气,推着车又行了片刻,眼见还有一里多点儿就到了村口处。
脸上的汗滑到眼角边上,湿湿地很不舒服,正想停下来擦擦汗,忽然看到前方村子外的打谷场上,人头攒动,人影憧憧,好像极热闹。
宝嫃起初还以为是村民因为要下雨的缘故在收拾粮食,便不以为意,谁知走了两步,不经意细细一看,却见里头依稀有几个衣着陌生的人。
而与此同时,从打谷场的四周,许多村民踉跄地跑出来,有人大哭,有人嚎叫,有人欢悦而笑,嘈杂纷乱的声音,顺着刚起的风,一直传到宝嫃耳朵里。
宝嫃脸色一变,魂儿飘飘荡荡地出了窍:“难道……真是今天?珏哥……”
她手足无措地推起车子走了两步,却又猛地松开手,独轮车失去平衡便歪了下去,上头的麦穗跌了满地。
宝嫃却顾不得这些了,喃喃地叫了声:“珏哥!”双手将裙子一提,拔腿往前拼命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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