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开肉绽,腿几乎都打折,才在家里休养了这么多天。
本以为郑宰思经过这场折磨会回心转意,谁知仍是咬牙不松口。
如今正在跟家里僵持着呢。
这也是为什么温养谦那天去探望郑宰思的时候,给郑家的人冷落。
范垣虽然是首辅,但却是新贵,跟郑家这种累世簪缨的大族比不了。而且温家又是旁亲,毫无根基,再加上之前还有些奇怪的流言蜚语,所以郑家的管家才会那样对待养谦。
这个养谦自是不明所以的。
范垣因为知道此事,所以才跟郑宰思打“身病心病”的机锋。
而郑宰思也果然聪慧了得,立刻领悟了范垣的意思。
此刻郑侍郎努了努嘴,琢磨着说道:“我这病只怕一时半会儿好不了,身上的病好了,心上的病还在,迟早要发作。”
范垣本是要走的,听了这句,便止步回身:“你说什么?”
郑宰思笑道:“我是说,心病还需心药医,等我吃了心药,这病才会从里到外都好了。”
“那郑大人的心药是什么?”
“是一个人。”
“这个人是谁?”
迎着范垣慑人的目光,郑宰思道:“正是大人的表妹纯儿姑娘。”
两个人的这场对答,就像是击鼓交锋,唇枪舌战,隐隐地有兵器交击发出的声响。
直到郑宰思这句话说完后,一切的响动刹那间归于死寂。
郑宰思摸摸鼻梁:“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大人该不会……有什么意见吧。”
“我有。”
“洗耳恭听?”
范垣冷笑:“你求不起。”
***
且说养谦因听说了郑宰思终于回归了,便来相见,远远地看着众朝臣行走间纷纷避让着什么,以至于把那个避让的地方绕成了个无形的圈。
将走近看时,才发现那圈子之中站着的,正是郑宰思跟范垣。
养谦见范垣在,便不再上前,只在旁边等。
那边儿范垣也瞧见了养谦,却面无表情地转身去了。
直到现在养谦才走过去,招呼郑宰思。郑宰思见是他,便笑道:“温大人。”
养谦望着他微微泛白的脸,问道:“郑兄先前是怎么了?”
郑宰思耸耸鼻头,笑道:“没什么,一点小晦气罢了。”
养谦问:“四爷方才跟你说什么?”
郑宰思甩甩袖子:“他骂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呢。”
养谦本是肃然问他的,突然听了这句,不禁失笑,又忙问:“胡说,我看四爷并没有骂人似的。”
郑宰思叹气:“虽没有骂,可他的眼神是这么说的。”
养谦忍笑;“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郑宰思并没有回答,只是揽着养谦的肩膀道:“我在家里病了这些日子,嘴里淡出鸟,今日就去喝一场如何?”
养谦道:“你才病好,就去喝酒?”
郑宰思道:“无妨,一醉解千愁嘛。”说罢仰头大笑,却也不像是个有什么忧愁的样子。
这日养谦陪着郑宰思,痛快喝了一场,入夜方回。
才下车,就有小厮过来扶着,着急道:“温大爷怎么才回来,里头催了好几次,叫找人呢。”
温养谦趁兴问道:“何事?”
小厮道:“奴才们不知道,横竖您进去就明白了。”
养谦不知如何,忙快步入内,先去温姨妈院中,才进门,就见温姨妈在堂下走来走去,热锅上的蚰蜒一样。及至看养谦,忙奔出来捉住手:“你去哪里了,如何这半天才回来?”
养谦不顾解释,忙问:“出了何事?”
温姨妈怔了张嘴却又打住,拉了养谦进门,才愣怔着说道:“好端端地不知为什么,这府里四爷……突然跟我说要娶你妹妹!”
养谦本还有五六分酒,听了这句,犹如一盆冰水兜头浇落,顿时惊的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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