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员们面面相觑,不知该怎么回答。
这京城百万人口,嘴长在人家自己身上,他们管天管地还能管人家怎么说话不成?
再说了,这流言之所以会这般泛滥,还不是因为南边至今还旱着,来京的难民一日比一日多,一个比一个惨烈,京城的百姓看了能不害怕?
偏生太子祈雨半月毫无作用,那百姓的恐惧总得有个宣泄口吧?祈雨不成的太子不就是现成的靶子?
说实话,他们自己都有些怀疑是不是真如传言说的那般,因着太子心不诚亦或是上天不满这个太子,所以才迟迟不愿降雨了。
怀着这种心思,又加上前几日听了几句自家夫人的抱怨,朝中竟无一个官员为太子开脱,把太子从流言中摘出来。
官员们的沉默,让皇帝像是一拳打到了棉花上,丝毫没有发泄出心中的怒火。
“一群废物!朕限你们三日之内控制住流言,若是控制不住,尔等便不用来见朕了!退朝!”
说完皇帝又一次拂袖而去,把难题留给了一脸懵逼的朝臣。
三日之内控制住流言?这不是为难他们吗?流言若真有那么好控制,便不会有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这样的典故了。
皇帝觉得自己给朝臣施加了压力,京中的流言定能尽快得到控制。
但在他拂袖而去的当天,流言不仅没有得到控制,京中反而又有了新的流言。
只是这次的流言却不是冲着太子去的,而是冲着皇帝本人去的。
在怀疑了太子之后,百姓们又把苗头转向了皇帝本人。
太子说到底只是齐国未来的继承人,中间说不定还会有更替,而齐国真正的现任掌权人可是皇帝自己。
上天若真是有所不满,那多半也应该是冲着皇帝去,毕竟皇帝自称天子,那可是天最近的人。
南边干旱数月,如果不是太子的错,那说不得就是皇帝的错了,上天真正不满的人其实是当今圣上,所以才会降下天罚,让南边数月滴雨未落,饿殍遍野。
第二天,朝堂上又有了新的奏折,不少朝臣上奏折请求皇帝亲自祈雨。
既然流言传是上苍不满皇帝,那只要皇帝亲自祈一场雨下来,这流言不就不攻自破了么。
而且皇帝亲自祈雨还是一件一举两得的事,不仅能破流言,还能切切实实的拯救南边的百姓于水火,让齐国不至于被南边的干旱拖垮。
要知道,南边可是齐国的粮仓,南边要是再干下去,不说难民会不会造反,单是南北边关都要岌岌可危了。
这个奏折一上去,皇帝有火也不敢发了。
他是皇帝,本就担着天下兴亡的责任,让他为南边的百姓祈雨,无论是从公理还是从仁义上讲,他都应义不容辞。
可历朝历代的皇帝都自称天子,谁又真是上天的儿子了?
让他去祈雨,他若是真祈来了雨那还好说,届时他在民间的声望必会达到一个空前绝后的高度,说不得还会被载入史册成为千古一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