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可汗,小女以为,昨夜之事确不能证实王储殿下私藏军财,心存谋篡,至于二王子殿下伤及无辜……亦情有可原。”
翌日清晨,突厥可汗于陈桥听闻后院起火,当即便拨马踏雪回营。朝霞光晕宛转于一身叠凤流月裾上,卿寒躬身福迎了突厥可汗入帐,只立于旁侧平平将昨日之事道来,恍若所言一切皆与她无关。
“如今大战当前,王储殿下与二王子殿下皆是将才,此时最是不应降罪……何况伤亡之人也皆二位殿下手下亲兵,于大局无害。”
凤尾裙在微风中轻曳,突厥可汗踱步微久,仍是眉间紧锁,负手低语:“他二人于本汗后营扰闹甚多,本汗若不加惩戒,岂非太过放纵!至于……王储私藏军财之事,本汗并非从未听闻,若由他而去,本汗便是自掘坟冢!”
卿寒低眉:“王储殿下与二王子殿下皆并非不识时务之人……可汗若实在难以定心,小女斗胆议之,请可汗遣人向两位殿下陈理述弊,想是二位殿下不会不明可汗之意。”
突厥可汗思转再久,终是微言应允。大雪似幕,卿寒轻然将凤袂收拢,眉目清华,只是回身离去一瞬,丹凤眸底已有决绝笑意。
晌午时分,雪霁,突厥可汗侧卫将语信传入阿史那达染帐中,卿寒一路暗地随去,隐隐便听闻一人怒语掀风:“如此大事,父汗只教人前来传语,确是他已不信本王,要本王好自为之!本王何事亦未曾做过,却生生被父汗疑虑!若非阿史那图步故将此事为大,本王怎会沦落至此?不杀他,本王这王储之位不日便要拱手相让!”
又过一日,卿寒听闻阿史那图步寒疾已愈,已然打算参与陈桥军政,便知时机已至。她一早便故作散心去到林后寻步云飞,晨谈片刻,终是定下谋策。成败一搏,只于今夜。
此时白郊城内,草木影摇皆兵。十四率领新军自仪涼启程已有三日,暮归朝去,几是不曾扎营歇息。到正月十八,十四所部终于远山另端隔雾望见白郊城隐隐轮廓,那处归鸟鸣鸣,风尘蒙妆。
前方斥候不断来报陈桥与白郊军情,十四自知情形急紧,战况多变,便勒令新军休整慢行,自己先行一骑绝尘自径道越山而去,戌时之时,已抵至白郊南门以外。
“五哥!”
十四着了一身银甲从南门驰骋而入,风拂英色十分,笑容依是清澈洋溢。墨千离握剑立于墨朝玄色军旗之下,闻声回目,亦是缓缓转身。
“挺快。”
十四自阶下一跃而上:“知道五哥心里不痛快,我才让新军在路上扎营慢行,自己朝赶暮赶,提早到了白郊。”
墨千离不言,背身抬眸望向城外连绵青山,蹙眉长叹:“卿寒在突厥军营里。”
“我听朝中官人说了,”十四也不多隐瞒,迎风随着墨千离步到城垛口,“卿寒如今在仪涼名声扫地,处处皆被人低看……”思忖片刻又回头,“亦有牵连到五哥。”
墨千离回眸:“父皇怎么说?”
十四故作低眉,墨千离隐隐猜到,已然偏过头去。岂料十四却忽自衣甲内取了金符出来:“有我在,岂能容那些官人将五哥随意贬低?父皇已在朝上金言,要你在白郊替帅,若是胜了,便不再究你抗旨离京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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