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希瑞尔知道，只要让艾谱莉注视着他的蓝色眼睛，一切就会变得合理起来。
但希瑞尔没有抬起头，没有让艾谱莉看着他蓝色的眼睛。他低头看着自己那只拽着衣角却不争气地在微微发抖的手。
——她会觉得逾越吗？
让他觉得甜到发腻的味道又再次回到了他的舌尖。
“是奶糖。”艾谱莉说，“我喜欢吃奶糖。”
“我也喜欢你。”希瑞尔用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悄悄说。
艾谱莉早早回去了。
希瑞尔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中，坐在病房的窗檐上看她离去的背影。微风吹起他金色的小碎发，光影围着他打转。
他湛蓝色的眼眸里却只有一个人的倒影。
“好想抱你。”
“艾谱莉。”
“好想你。”
ω
希瑞尔应当是兴奋的，他今晚一点都不想早睡，想看着艾谱莉给他送花，就像以前小朋友会想看着圣诞老人来送礼物一样。
但是偏偏想睡时失眠，不想睡时很困，药劲上来了，疲惫感侵袭全身。眼皮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这次艾谱莉上病房就轻车熟路多了。在她攒好钱买花盆和种子前，她还是决定在时间重置时给希瑞尔送一朵蔷薇。
艾谱莉生活在时光圈里，不会变老，永远停留在2000的10月10日，永远停留在19岁。
但希瑞尔会长大，会变老，会娶妻生子，会死亡。何况凯恩说他还患有绝症，命不久矣。
希瑞尔只会是艾谱莉漫长人生中的一小段，但在这一小段中，艾谱莉是希瑞尔生活的全部。
这样想着，一朵蔷薇也算不上什么。
艾谱莉将蔷薇小心翼翼地放进买的透明的花瓶里。准备走时，她的手腕处传来冰凉的触感。
希瑞尔抓住了她的手腕。
艾谱莉抿了抿唇。
希瑞尔脸朝着外侧，闭着眼，长睫毛投下一片阴影，呼吸沉稳。他的下颔线干净冷利，侧脸精致的不像话。
修长白皙的手握住她的手腕，指骨分明。但力气远没有看上去的脆弱，反而让她难以挣脱。
而且好像被挣扎一下，总觉得希瑞尔的脸色就白了几分，但是禁锢却更加用力了。
艾谱莉盯着他看了会，然后像是认命般地将离得不远的凳子搬到希瑞尔的病床边。
呆坐了一会儿，希瑞尔的手还是没有放开的意思。
艾谱莉看着“熟睡”的希瑞尔，眨了眨眼。她伸出另一只未被握住的手，同样修长的手指虚虚地沿着希瑞尔的轮廓一点点慢慢地往下滑。
明明没有碰到他的脸颊，可希瑞尔总觉得能感受到艾谱莉滑腻的指尖和若有若无的奶糖味。
这令他的脸不争气地红了起来。
艾谱莉得逞后笑了下，抽出自己的手，正准备爬窗离开。
“艾谱莉。”
“艾谱莉。”
“艾谱莉，艾谱莉，艾谱莉。”
他喊的就像个小小的刚学语的孩子，是不忍惊动静谧的月色又不能放任艾谱莉离开。
在喊第一遍时，艾谱莉就忍不住回头了。
他枕着左手，将右手摊开，给艾谱莉看自己洁净的手掌，“有点痛，你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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