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避着权力也逃避着自身的诉求。
因为,他不愿意去与父亲刘据直面。
更不想为了一个太孙的名头,闹得鸡犬不宁,父子离心。
所以,哪怕是其父亲自找他谈话,想要为他造势,为他上位太孙铺路,也被拒绝。
因为他知道,太孙那个位子。
在祖父还在世的时候,他若坐上去,那对父亲的影响,只能用难以预估来形容。
天无二日,地无二主。
一个国家,出现了两个合法继承人时,总有一个要失意。
即使是父子,纵然是手足,也难免如此。
但如今,他却终于主动下定决心,直面这些一直以来逃避的事情。
不止是为了他自己。
也是为了在他身边的人。
由是,他轻声对张越说道:“张卿,不如孤与卿一同回去吧……”
“孤正好,也想要去给皇祖父和皇祖母问安了……”
“殿下……”张越几乎被吓了一跳:“您……”
刘进的性子,张越知道。
这位长孙殿下什么都好,就是太看重感情和亲情,舍不得伤害任何人。
哪怕是石家和卫氏的烂事,现在他都已经了然于胸,但他却没有告诉自己的祖父和祖母。
只是选择了远离。
所以,在面对大朝议后,汹涌而来的朝野追捧和献媚。
这位长孙殿下,选择了逃离,跑来了新丰,避开了朝野的争相效忠和靠拢。
这个决定不能说错。
只是,终究让张越有些遗憾。
皇长孙和皇太孙,那是两个身份。
纵然刘进现在距离太孙的宝座,不过一步之遥,终究也是夜长梦多。
只有坐上去了,才算名正言顺。
而刘进从长孙变太孙,对新丰的发展的推动力,自然是有着莫大的推动力!
旁的不说,就是下面的官员,看到领导是皇太孙,那起码士气和工作积极性就要加一个buff。
而新丰的政策和其他制度,推动起来,也会顺利无比。
特别是,那些新纳入新丰系统的地方。
临潼、万年、鸿门的地主士绅、贵族官员,都不再将成为障碍。
每一个人都会倾尽所有的来协助和辅助张越,以期能够成功挤进太孙的身边,成为一个潜邸之臣,买一张未来的船票。
这是人心,也是人性!
刘进看着张越愕然的模样,轻声一笑,道:“孤想明白了……”
他从躺椅上站起来,面向前方:“孤曾闻……”他扭头看着张越,低声道:“国者,天下之大器,重任也!”
张越听着,瞪大眼睛,那是荀子的名言!
而荀子是汉代儒生最不愿意提起的一个人。
因为荀子不仅仅是儒生中的异类,他的主张,从实践和身体力行出发,这叫习惯了平时伤春秋悲明月,临了一死报君王的儒生哪里肯接受?
就连公羊学派,也是对荀子颇有微词。
更因为,荀子代表着儒家曾经的一个黑历史,一个过往的耻辱,一个不愿被提起的伤疤!
荀子入秦,代表着儒家主动向法家靠拢,向大佬求饶,向强权低头。
荀子之后,秦博士之中,开始出现儒生。
秦始皇勒石自颂的那些碑文,封禅泰山的祭文,秦二世的诏书和命令……
大半都是儒生们草拟的。
连孔家的人,也给秦始皇和秦二世服务过。
这些事情,如今是秘而不宣,全天下都以为,儒生是秦政的受害者。
焚书坑儒的悲惨和悲剧,更是被儒生们渲染的人尽皆知。
这就让张越很是给儒家点了一个赞。
这一手颠倒黑白,错乱时空和自我加戏,让张越都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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