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民族之间,因各自习俗、文化、理念不同而彼此对持,便如当初契丹世代压迫你女真,而你女真覆灭契丹国家不说,也仍要侵吞南面汉家江山。如此也难免累积下来经年累月的仇恨,此强彼弱时相互攻杀周而复始,战乱将无穷无尽...而无论宋人、辽人、金人...诸族各部老弱妇孺,方今兵祸连结,日予已过得甚是凄苦,无辜良民只奢望的能够活下去而已,而我朝国运兴隆、将士一心,如今顺大势而为,虽是要取金朝江山,但便如当初汝国开朝太祖阿骨打一般,不愿侵害无意再掀起战事的女真族民,要消弭战祸仇恨,也唯有六合同风、九州共贯!如今你也难以挽回局面,说愿尽忠赴死,就算不肯为自己的性命前程做番打算,连同你麾下儿郎一并命折于此,虽是尽了死节,依我看来也是毫无意义!”
本来是威不能迫、利不能诱的蒲察阿撒听罢却登时面露异色。虽然明知对方是举国大敌,可蹊跷的是萧唐所言很多话却也能直戳中自己的心坎。然而就算是隐约的感到萧唐的见解别出机杼,甚至倒也与自己的观念相符,但是城下那人到底是要灭亡自己国家的死仇大恨,甚大一统消弭民族仇恨的观念对蒲察阿撒而言又忒过标新立异,又怎能就此顺服投从!?
蒲察阿撒本来满是激愤凶戾之色的面庞上蹊跷的闪过一丝犹疑之色,但他很快的回过神来,略作思付后,便又厉声喝道:“就算你口才再是了得,说破大天,俺又怎肯做卖国求生的变节小人!萧唐,你既口口声声说顾念俺麾下将士,不愿枉造杀业,而你统领的齐军兵马妄想强攻城郭,也必然伤亡不小,我却给你个机会,可又敢与我捉对厮杀分出生死?我若是死在你手下,银州城便拱手相让!但你这堂堂一国帝君,可又情愿耽着性命凶险与俺手底下见个真章?若是不愿,便休要再鼓唇弄舌,还说甚姑念生民百姓,你也不过就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善之徒罢了!”
然而蒲察阿撒抱着万一的可能有意拿言语激怒萧唐,几乎也不会认为以对方如今的身份,会答应与自己在城下斗将厮杀,可远出乎蒲察阿撒意料之外的是,城下萧唐听罢,当即便朗声回道:“如此也好,这又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