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雷洪去崇义坊,注意盯着仓部管的仓库……”
包东问道:“那边记得仓部的仓库不少,盯着哪一个?”
“你去就知道了。”
贾平安等包东走后,就去寻了邵鹏。
“老邵,某有些急事,最近这阵子怕是要经常出去,你多担待,回头五香楼某请客。”
邵鹏随口道:“只管去,有事说话。”
老邵就是老邵。
贾平安去了雍州刺史府。
“老夫知晓了此事。”许敬宗看着有些严肃,“不过此案却是被刑部拿了去,老夫派人去盯着。”
老许这是不怕和刑部翻脸啊!
贾平安随后去了铁头酒肆。
“某要你的兄弟帮忙。”
晚些他出现在了崇义坊。
刑部的人看到他来了,也上前主动介绍情况,算是通气。
“武阳伯,这些仓库距离坊墙五步开外,防备的是坊墙倒塌压住了仓库。彼此之间相隔二十步,就算是一个仓库起火,相隔的仓库也能隔离开来。”
很不错的设计。
“常生如何死的?”贾平安拍拍小吏的手,一块金子就拍到了他手心里。
小吏飞快的收了金子,态度反而冷淡了些,“被人从背后捅了十余刀,真狠。”
贾平安没进现场,进了也无用。
……
杨德利已经进了刑部的大牢,正在被审讯。
“杨德利!”
审讯的官员三角眼,看着特别阴狠。
杨德利哆嗦了一下,“是下官。”
三角眼官员问道:“为何杀了常生?”
杨德利下意识的道:“下官没杀常生。”
“昨日就你和常生在一起,不是你……是谁?”
杨德利脸颊颤抖,“不是下官,下官昨日走了,常生那时候还笑嘻嘻的,说下次请下官喝酒。”
“可现场却有你的东西!”三角眼官员冷笑道:“你以为刑部都是一群混饭吃的吗?看看!”
一本册子出现在了三角眼的手中,他扬扬册子,“这是你的册子吧?里面是算学,那些数字某看不懂,不过算学里的学生承蒙武阳伯教导,都是这般计数。这个册子的字迹正是你杨德利,你……还有何话可说?”
杨德利懵逼了,“那册子……那册子下官丢了好几日了。”
“你和谁说了?”三角眼官员冷笑着。
杨德利摇头,只觉着一股凉意袭来。
某要死了。
可某的妻儿呢?
表弟呢?
某若是不在了,他们怎么办?
他在牢里抓着木栏杆喊道:“某是被冤枉的!某没杀人!”
大牢里阴森森的,那些人犯纹丝不动。
狱卒拎着棍子过来,一棍子抽在木栏杆上,杨德利却不松手,哀求道:“某是冤枉的,求求你去给户部传个话,某没杀人!”
“贱人!”
狱卒一棍子捅进去,杨德利胸腹挨了一下,有些岔气,就躺在地上缓着。
边上有人犯笑道:“进了这里,你就算是喊破天也无用。”
杨德利躺在那里,泪水从眼角滑落……
……
贾平安再度来到了仓库。
那个小吏也在,看着就像是在等人。
“刑部的仵作和好手都看过了,说是杨德利杀的无疑。”
“多谢。”
贾平安没必要和他们说什么表兄不会杀人,说了只会徒惹人笑。
他回到了道德坊。
“如何?”
王学友一家子焦虑不安。
王大娘就坐在边上,看着神色平静。
贾平安说道:“绝不是表兄杀的,某断定是有人出手陷害表兄。”
王学友一拍大腿,“哎!为何别人要陷害他?”
贾平安默然,心想多半是我的锅。
王大娘的平静让他另眼相看,“都安心,某有数,定然能把表兄弄出来。”
等他走后,王学友叹道:“大娘子好命苦!”
赵贤惠看了他一眼,“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若是杨德利被处死,大娘子好生活着,把孩子生下来养大,以后就是你的依靠。以后缺了什么,家里有的只管过来拿。记住了昂着头,自己把自己活明白了,别整日多愁善感的。”
……
贾平安回到了百骑,把自己关在了值房里。
一张纸上已经把人物关系勾勒了出来。
谁在杨德利走后去了仓库,寻到了常生,还能让他开门……最后从背后捅死了他。
贾平安写下了熟人二字。
晚些,许多多那边的人送来了相关的名册。
“咱们去打听了,常生相熟的就是这几个人。”
贾平安叫来包东和雷洪,“帮某查查这几人那一日的去向。”
他就坐在值房里琢磨着。
包东和雷洪穿着百骑的衣裳,带着横刀,一去查就查了个准。
这是许多多手下那些恶少办不到的。
贾平安在等待着,他甚至想好了,等表兄洗清冤屈,就给他换个地方,不让他继续得罪人了。
“武阳伯!”
包东和雷洪回来了。
看着他们那疲惫而木然的脸,贾平安点头,“辛苦了。”
此刻他的脑海里就是一个念头。
——既然不是熟人,就只能是同僚干的!
而杨德利在户部虽然讨人厌,但也只是厌恶罢了,没有谁会因此而生出弄死他的念头。而且这个案子还是借刀杀人,由此可见背后那人的目的不是杨德利。
“想弄某?”
贾平安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