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的肚皮越发的大了,某如今有些担心。”杨德利看着王大娘隆起的肚子,目光中带着畏惧。
“担心什么?”贾平安在喝醒酒汤。
阿福在边上鬼鬼祟祟的往大门去。
杜贺一脸宠溺的准备偷偷把大门打开,让阿福出去散心。
杨德利挠挠头,“某最近老是做梦,梦到一家子全没了,就剩下了自己。”
可怜的表兄,原先一家子只剩下了他,现在妻子有了身孕,他害怕了。
“此事简单。”贾平安一脸神棍的模样,“等生了孩子,某请了太史令来看看。”
杨德利一听李半仙的名头,顿时七窍通了六窍,安心的走了。
“某去睡一觉。”喝多了就睡觉,贾平安觉得自己的酒德不错。
“先生!”
赵岩来了。
阿福趁着开门的机会溜了出去,贾平安有些头痛。
如今他分三处教授学生,外加本职工作‘很辛苦’,真是疲惫不堪。
授课之后,赵岩却没走,问道:“先生……”
“怎么了?”贾平安想睡觉了。
“先生,家里没醋了。”赵岩把混饭吃说的理直气壮。
“少吃醋!”贾平安生无可恋。
“郎君,吃醋其实对身子不错。”杜贺马上现身说法,“某这阵子也多吃醋,竟然……”
“竟然什么?”贾平安发现杜贺在挤眉弄眼的,活脱脱一个奸臣的模样。
“小贾!”
才将想到奸臣,奸臣许的声音传来。
杜贺赶紧说道:“某最近床笫之事颇为顺畅。”
吃醋还有这个功能?
扯淡的玩意儿!
贾平安也不准备提醒他,但看到弟子一脸憧憬时,难免就告诫了一下,“少年戒之在色。”
赵岩却很实诚的道:“阿耶说要能干。”
这特娘的是什么家庭教育?
贾平安一巴掌拍去,赵岩捂头呼疼。
“小贾……”许敬宗一进来就四处寻摸,“阿福呢?老夫给它带了好东西。”
他摸出个油纸包打开……
“鸡腿?”贾平安觉得老许这是把阿福当做是孩子了。
鸡腿阿福不吃,许敬宗板着脸,“老夫才将听闻你羞辱了新罗使者,那金法敏去了宫中求见陛下,陛下不见,按着老夫对陛下的了解,这多半是不满了。你为何偏的要羞辱那个金法敏?就算是见不惯,夜里悄然一刀剁了不就成了?”
是呵!
老许的建议不错。
许敬宗见他沉思,就随口问道;“想什么呢?”
“想怎么弄死金法敏。”
许敬宗见他认真,就没好气的说道:“你这是寻死呢!那金法敏上次可是得了陛下的青睐,还赏赐了官职……听闻你最近喜爱钓鱼,回头多准备些鱼竿吧。”
“这是何意?”贾平安最近是喜欢钓鱼,可也不至于每天去啊!
许敬宗叹道;“回头被陛下责罚了,你也不肯老实,不如去钓鱼,修身养性,还能给陛下看看你的悔悟。”
“许公你却不知道陛下。”贾平安觉得所有人都不知晓李治那羞赧微笑下的帝王属性。
看似最无用的一个帝王,可在位期间却解决了大唐的几个根本性问题:高丽灭了,小圈子被压制了,突厥一步步被逼到了绝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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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帝王,谁把他当撒比,谁就是真正的撒比。
“武阳伯。”
外面有人叫门。
杜贺开门,就见一个内侍和几个军士站在外面。
内侍进来,目光扫过许敬宗,“陛下赏赐武阳伯一刀一马。”
许敬宗脱口而出道:“骑马持刀去杀敌!”
李治终究还是那个李治,面对外部威胁,从来都是用拳头去回应。
许敬宗心事一去,就看看天色,“不早了。”
“饭菜可好了?”贾平安闻弦歌而知雅意。
“好了。”
“许公,还请用个便饭。”
“家中还在等着呢!”
“许公这是不给面子?”
“那……老夫就勉为其难吧。”
吃了晚饭,老许拎着一坛子酒,打着饱嗝说道:“回头去家里吃饭。”
贾平安应了。
日子就是这般,有几个好友,有几个忘年交,偶尔一起喝酒扯淡,便觉得很是惬意。
杨德利和贾平安不同,他没朋友,也不想有朋友。
“某去上衙了,你在家好生歇着,有事去平安那边叫个人,叫你娘也行。”
杨德利小心翼翼的摸摸王大娘的肚子,“某觉着是个儿子。”
王大娘笑道:“我也觉着。”
于是杨德利心满意足的去了户部。
刚进仓部,就见仓部郎中向长林和几个军士站在那里,面色阴沉。
“见过向郎中。”杨德利没在意的拱拱手。
“杨德利!”向长林的声音有些飘忽,也有些严厉,“昨日你带着人去清点了仓库,可有此事?”
“是,昨日下午下官带着人去清点了仓库。”
向长林微微抬头,看着天空,“那仓库被盗,里面少了一百余贯……”
轰隆!
杨德利只觉得晴天霹雳般的震惊,“昨日下官最后走……”
“你遣走了所有人,只剩下自己在仓库里……杨德利!”
向长林喝问道:“最后关门时,你和谁一起?”
杨德利心中一个哆嗦,“下官和常生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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