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秋一过,处暑至。疏朗的天气走来,酷暑渐渐褪掉。处暑节气正值农作物收成时,前后的民俗多与祭祖及迎秋有关。民间会有庆赞中元的民俗活动,俗称“七月半”或“中元节”。时至今日,在川西一带,依然是祭祖的重大活动时段。
那日,余晖和邻居小林王姐坐在竹林下乘凉,河里数只黑鸭子五六只大肥鹅,旁若无人的嬉戏着,一会儿浮上水一会儿顺流而下,看着便心生凉快。她边忙着手里的活计,边和余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不知怎么谈起,有些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事情。
小林说,“我信跨越时空的心灵感应。”
她不住地点头。
小林说:“那年十月我爸老林要迁坟,而我在那年上半年破天荒梦到他两次,两次梦里他都给我说要迁坟。而现实是上半年根本无人知道这个消息,我也数十年不曾梦到他一次。”
这时,余晖隐隐约约听到王姐的声音有些哽咽,但不敢转身看,假装不知道。
她突然说:“这些年她都没有走出来。大家都知道,她在那三年之间几乎失去所有至亲。她说,要不是因为还有一个儿子,哪能走到今天”。
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安慰她。只有静静地听完,听她重复那时那日的痛,又无比想拉她一把,希望她不要在痛苦的旋涡里继续打转。可是余晖又有什么资格呢,自己何尝不是如此。
阿城曾说,在某些疼痛和心理绝境前,任何人都是平等的。有些事情,改变不了,即使时空折叠也该变不了。除了接受,别无他法,谁谁不是背负着前行。大家没有相互安慰,没有互相打气,更没有互相展望明天会更好。只是静静地任由这些情绪爆发四处泛滥时,从心上无情地碾过,过后才稍微提醒下自己,这就是日子吧。不知什么时候,那几只大肥鹅和鸭子爬上岸,大摇大摆走过来。吓得余晖赶紧站起来,仓皇躲到她椅子后。王姐不禁笑出声来说道,这么肥的鸭子和鹅就该被吃掉,余晖连连点头。
因时思人,在所难免。背后的生活宽阔无边,转身继续面对。
中元节是一年里和中秋并立的大节,家家户户都浓重准备。
提前一周开始准备。祭品中要紧的是袱子。早些年,家家户户都是买好纸钱,纸铺来刀白纸,调好浆糊,家里老人自己包,再由家里会毛笔字的填写,即所谓填写袱头子(袱头子大概就是信封的意思,写好名称,地址,拜祭的人)。它有固定的格式和章法,要记住那么多去世的人名称都是难事,况且称呼亦大别于口语,自有大学问,不熟悉的人要填写估计得翻书。写书法的人越来越少,左邻右舍会写的,那几天都是忙人,写完东家还有西家。写好后,按照长幼亲疏的顺序摆放在堂屋中央的高桌子上,白银纸钱也需要按照相应次序分配。
贡品的话,都是秋季的应节蔬果,一盘梨,一盘葡萄,一盘苹果,一盘糕点,提前摆上。那时小,只要路过贡品台,就会顺手拿两个来吃,大的果子太招摇,葡萄就很难幸免。待到烧袱子那晚,葡萄就只剩杆杆,家人就会说,安逸额,祖先都活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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