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海岸的唐人街就像80年代的广东，偶尔会给毛染一种回家的错觉。
几家餐馆的老板都认识她这个小姑娘，用不同口音的粤语交流，每次都会给她打折。
毛染一个人时常过来走走，虽然这里来了越来越多的越南人。
但是梁开闻在西海岸的阿姨不正是越南人吗？她从阮阿姨的妯娌口里得知梁开闻的口味。有时候她觉得，当你真心实意想要完成一件事，也不断努力时，整个世界都会来帮你。
毛染走出餐馆，看见一个高高大大的身影在中华书局门口踟蹰。这身影她还认识。
Mason的一头红发被风吹得飘起几根，见到毛染，眼里露出些明显的惊喜：“嗨，Sybil，我没想到会在这遇到你。”
“我也是。你要去买书？”
“是的。”他盯着她的丝巾，“你看起来很美。”
“谢谢。那我先走了。”
“嘿。”Mason叫住毛染，“我在想，你晚上有时间吗？我原本要参加一场四人约会，但是我的女伴临时出差不能来。我们订的是X餐厅，味道很好。”
之前Mason热情邀约的几次，都被毛染拒绝了。如果这时候再说不，两人以后相处难免尴尬，而且Mason会放弃再联系她。
见毛染点头，Mason眼睛一亮，侧着脖子看了她好几眼。
Mason的朋友是个印度裔，讲话只有很少的口音，现在供职于微软，交流顺畅。
他的约会对象也是印度人，大学才来美国，口音比较重。有些句子毛染听得微微吃力。
两人是父母之命，所以特意来了个四人约会。
有印度人在的一个好处是，不用担心冷场。毛染把这个当成一场考试，嘴皮子上下没停过。
以前在国内考托福时，毛染心里就憋着一股气，想着出国后要给洋鬼子们看看咱国家出来的人怎么能社交，打破那些人的刻板印象。
但是学的是数学，又在高等学府，有时候想发挥还没场合。
从两位印度朋友的谈吐和较白的肤色中不难得知他们应当属于高种姓，只是毛染不太能分清婆罗门和刹帝利。
Mason开车载到公寓楼下，他没主动开口，毛染也没邀请。一般来说，第一次约会的尾声可以在床上度过，如果要更严肃认真些，第三次约会后马赛克也很OK。
“那我先回去啦。”毛染迈出副驾驶座的车门。
“等等！”Mason打开后备箱，里面放着一大簇香槟玫瑰。“Surprise！”
毛染读大学时还会为收到花而欣喜，现在成了老油条，很难重温青涩的心情了。
但她还是伪装出很喜欢很感谢的模样，接过清新淡雅的花朵。
“我们还可以有下次约会吗？”
“这取决于你。”毛染狡黠一笑。
她走到楼下，看到一辆熟悉的车。当时赛过车，毛染记住了车牌号。
她忍不住看一眼Mason的车离开后的残影。
梁开闻合上车门，视线从毛染怀里的香槟玫瑰上掠过。
“你怎么在这？”毛染的杏眼微微增大，看上去有种单纯的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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