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听,懒得改证件了,那你倒是屈尊跟我说一声啊老大!
我把身份证和登机牌递给他看:“怎么办?姓名对不上。”
他还满不在乎地接过去看看,然后去摸身后的包。
我问:“你找什么?”
周庆说:“找个水笔把文字加上去,反正就加后面也不打眼。”
我一时搞不清他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就愣在那了。
他扑哧一笑,晃晃手里的证件,说:“没事,闯闯试试。说不定他们根本看不出来。”
我看看前面安检口那几个穿制服的,对他这种盲目乐观的心态可真是不敢苟同。
但再怎样也只能先硬着头皮过去。老葛已经验完票了,正排队过安检门。
我让周庆走我前面,万一不行,我好歹得陪他把事情弄妥再说。
好吧,根本没有万一这回事吧,妥妥的不行。
我看看表,幸亏今天都到得早,还有时间处理这个突发状况。
果然周庆在验票那跟人耗上了,他还歪着嘴解释呢:“是我本人,你看看照片,肯定是我本人,就是朋友把我名字报错了……”
我也顾不得一米线规矩了,一步冲上去挤到他身边对人赔笑:“是,是我搞错了,没对好他的证件姓名……”
人家脾气倒也好,只是把证件和登机牌扔出来,说:“那你们去找航空公司盖个章吧,改一下名字,把章盖在姓名这栏。”
我看看周庆,又看看后面排着队的人。
老葛已经过了安检,作为一个资深烟民,他每次都要跟人家唧唧歪歪纠缠半天为什么打火机不能带上飞机的问题。
趁着这空,周庆一扶我胳膊,把我带离开验票口。然后他遥遥对着老葛打个招呼,示意有点事儿,晚点过去。
我这下有点慌了,万一周庆上不了飞机,怎么跟老葛交代啊?啊?一块出来出差呢,落一同事在机场?
周庆倒是不在乎,他又去摸包了。
我急得:“这位公子你可省省吧,你那水笔没法填字儿啊!”
他半天从包里掏出个钱包,跟我说:“多大点儿事,看你急的,先去航空公司柜台吧。”
当然人家不肯盖章,理由听起来也很高大上:“我们不能随便更改这些信息,万一出了事谁负这个责?”
能有什么事啊大姐,您看看这位吊儿郎当的样,恐怖组织也不招收这种没成色的组员吧!
我还没开口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周庆已经啪地把钱包往柜台上一拍:“那这个航班还有位没?有位再给我出一张票就完了。”
果然有钱好办事,票立马就出了。
他这边出票,我那边还要打电话去退手里这张票,损失能弥补一点是一点,能退多少是多少。
过完安检,我跟他说:“回去我把钱给你。”
周庆斜我一眼,嗤地一笑。
我也斜他一眼,恶狠狠道:“笑什么笑,这事你也有责任,头天不跟我说清楚,故意的吧你!这钱反正公司是不报,刨去退的那点儿票钱,剩下的咱俩分摊。”
周庆听了就是笑,也不说话。
那边老葛已经催了:“你俩磨叽什么呢在那?啊?为什么又回去了?”
周庆大大咧咧道:“我刚才忽然想托运一下这个包,结果过去人家又不给托了,说能自己背着。”
老葛看我一眼,哼了一声,对着周庆说:“你就懒吧你,年纪轻轻的,只欠你妈收拾你。”
周庆笑嘻嘻地过去帮他提着小箱子,俩人乐呵着就聊开了。
登机时,就听见身边有女人嘤咛一声,那个鼻音哼的,大庭广众下真是叫人闻之色变。
我吃惊地瞪着周庆,他还是一脸讨人厌的笑,从身上掏出个手机来,说:“短信。”
我默默地把头转过去,决定要对这个人采取不闻不问政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