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染一直知晓师父清怀先生是个高人,但她着实没有想到,师父和当今的皇帝陛下居然是旧相识。
既然这样,直接让师父写封信把宋扬送进皇宫就好了嘛,何必辛苦绕着么一大遭?
“师父大概是想考验咱们,故意不这样做的。”宋扬一眼看出了她的心思,笑着解释道。慕染点点头,像清怀先生这种刚直之人,确实不像给自己弟子开后门之辈。
“对了师兄,你刚才为何要那么说啊?”她想起刚才凝固到极点的气氛、三殿下苍白的脸色,便知道宋扬大概闯祸了。虽然自古至今没听说过那个皇帝真的寿比南山了,但宋扬这么明目张胆说出来恐怕还是犯忌讳。
“圣上的病久不好,太医还只会说些好话,他自己难免会猜测一番。我今天点出来年纪的问题,就是让他安心。毕竟圣上也知道,人都会死的,所谓万寿不过是个玩笑罢了。”
“那师兄认为,圣上只是因为年纪大了?”
宋扬却摇了摇头。
“那莫非还有隐情?”慕染进而问道。
“不管从圣上的脉象来看、还是太医的方子都看不出任何端倪来。现在为止,我还没有把握。”
“没有把握?”慕染惊呼起来,两腮鼓了起来,活像一只河豚,“你没把握就敢在圣上面前说一年药到病除?”
“诶呀,你着什么急。你师兄自有办法的。”宋扬悠哉悠哉地啜了一口凉茶:“话说,你这是担心我吗?”
“担心你?”慕染叉着腰:“宋十六,我分明是担心银子好吗?银子!”
易安城,秋。
南方的秋是难得一至的好景致。好不容易从夏日里枯燥的热与满目的葱绿中脱离开来,在秋光的调色下细细染成了一片金黄。只是这几日天总是灰蒙蒙的,雾气浓重,可能是奉天三十六神中的雨神正在蓄力,想要降临人间一场浩大的秋雨。
晨风拂过,有些微凉,扶着宋扬的柳公公将脖子向衣服里缩了缩,却发现医仙大人只是穿了件薄薄的黑色正服,还是夏日那件。但令柳公公奇怪的是,宋扬好像从来没觉得冷过。
宋扬透过眼上的白绫,朦胧看到了柳公公的神色,心中微微一笑。他从极天岭而来,区区一个易安的秋又怎会使他感到寒意?
“庭陌先生。”路过的宫女行礼问安。宋扬冲声音的方向一点头,双眼顺便瞟了一眼宫女的脸。这张脸有些面熟,好像正是三殿下宫里的侍女。
春去秋来,距第一次进入皇宫已经两月有余。这期间宋扬每隔七日就进宫为圣上请一次脉,所以无论是王公大臣还是宫女内侍,他都能大概混个面熟。
“庭陌先生,老奴瞧着,这几次进宫怎么没带着慕染姑娘啊?”柳公公见离圣上寝殿还有一段距离,又闲来无事,就唠起闲嗑来。
“师妹顽劣,怕冲撞了陛下,所以就让她留在医馆了。”宋扬笑着回答。
“慕染姑娘性情率真可爱,圣上瞧着只会欢喜,自然不会怪罪她。”
“公公抬举他了。”宋扬没有继续接话。
他其实知晓,慕染远没有到顽劣的地步,毕竟她胆子小,冲撞陛下这种事是万万不敢的。而之所以不再带她进宫,还是因为两月前的那场刺杀。
他至今都不知道那场刺杀到底是何人所为,但起码有一点是清楚的,便是幕后之人没有达到目的,一定不会就此善罢甘休。而第一次刺杀当中,幕后之人派了两人解决慕染,却派了十来人跟踪自己,显然自己才是那人攻击的主要目标,而那丫头只是受池鱼之殃而已。不把她带出来,是怕她再次受到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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