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细问,好像他都能想象得出她失踪这些时日里,到底是如何活下来的?被如何对待过?
尤其后来,知道她的腿断了以后更加神色凝重,咬牙切齿得就连手中的剑都抖了一下。
他心中压抑着愤怒,也在为凤臻抱不平。
脱下自己的外袍递了过去,一声“得罪了”后,凌霜按照凤臻的要求将她安放在神像面前,看着她诚心叩拜完并留了唯一一支用来固定发髻的簪子,在腐烂的野果旁。
又抱起她,两人这才起程,一路往西青城走了去。
他说大家都来了,包括太子殿下。此外,根本不顾及凤臻此刻精神萎靡,需要休息。吧啦吧啦的嘴直埋怨个不停,说的是“有人欺负你怎的不还手?干他们啊!”
“你好歹曾经也是一国之君,怎么会容忍他们把你欺负到这般田地?这口恶气如何咽得下?”
“我说你也怂透了,做‘太女’之时没学过些剑术吗?几个护卫都打不过?就算打不过还逃不了吗?丢死人了你。”
……
还是那么刺耳。不过对于凤臻来说,目前为止是她听到过最动听的话语了。有什么还会比你需要时能及时出现,而显得更加珍贵?
虽然皱着眉以示不服,但还是在他怀中又睡了一觉。无比安心。
醒来后,已经进入城镇了。
此刻正值午时,本是一日之中人们最活跃的时候。然而此刻却反了过来,竟比夜中的西青还要安静些许。只因每丈一人的禁卫军站得笔直庄严,宛如雕像般令人心生敬畏。
才转入那条街,远远的便可望见一顶明晃晃的马车停靠在金缕院一旁,车夫官和几个禁卫军将领也庄严肃穆,立在一旁候命。
他们所统一面对的,是元靖那焦虑过头而不住踱步来回的身影。
他瘦了。
而脚下,则是跪了一眼望不到头的人群。
有的花枝招展,轻纱罗裙。明明是最抢眼的风景,却因为都在瑟瑟发抖而大煞风景。领头的,不正是那个要钱不要命的开瑛嬷嬷吗?
有的身着官府,看上去是那么尊贵不凡,却在气势上有所不及,勾着腰,脸都快要贴到地面上了。
尽管看不清面容,凤臻还是凭借着身形一眼认出来了该人乃是苏乘风。和他身后的长子苏弋。
苏家当家做主的人,朝廷三品司运史。
而有的,也是身穿一身官府,只不过从官品来看,都很低,应该是些地方官吏,凤臻根本谁都不认识。也没有什么印象。
唯一记得的,是他们收了自己一块玉佩,凌家玉佩。
最后,还有一人被另外两个禁卫军单独捉拿了起来,此刻正缉押在人群一侧。
那个人他,一身白衣,拥有了一张粉嫩得清秀面庞。乍一看,比大多数女人还清秀。
凤臻对于昨日的记忆依旧很混乱,绞尽脑汁才想起来些许片段。
是了,这个人,好像是冲着自己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