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妮看向窗外再再再永无尽头地暗下来的天色,看看表,怪不得。
她从床上爬下来,眼前一黑,扶住床头柜,缓了好一会儿。
“这次赖你。”她对胃说。胃叽叽咕咕。
她抻抻睡的绵软的四肢,裹上一件粗线开衫,下楼招待胃。
用成堆的糖果打发了那群精力充沛的小鬼,她懒散地窝在沙发里,往嘴里塞着剩余的糖果。胃也像个小孩子,黏黏的胃壁欢欣鼓舞地包住一点一点渗开的甜滋滋,边吃边乐呵呵。
才不会管佩妮是什么心情。
她的心情很不明朗,虽然她也极少笑。但不会这么焦灼,心慌。
也许是遭报应了。
佩妮默念今晚要早点儿睡,决定出门散步。
回家时,她冲蹲在自家门口的虎斑猫笑了笑。
因为它蹲在那里看着自己,计划着什么的样子。当然,绝大部分动物在佩妮眼里都像是心里藏着一个能颠覆人类政权的伟大计划。
比如猫头鹰。佩妮坚持给猫头鹰报酬,它就能给任何人送信。自然,她被鲍勃骂了神经病。
但提前交好并无不妥。和平万岁。
将夜,一切淹没在看不清的雾里。
佩妮坐在书房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打字机。想写的东西很多和没有灵感的日子是一样痛苦的,她还不是什么善于选择的人。
她看着日历上加红加粗画了个骷髅头的日期眯眯眼睛。好像还很远欸,今天不写问题应该不大。
她放弃了再憋出几个句子的愿望,决定提前睡觉。
就说强迫自己工作是让自己心甘情愿睡觉的最好办法。她可是数一数二的机灵。
机灵的佩妮勉强睡着,没多久就被门口发、情猫儿尖细孱弱的声音吵的脑仁疼。她从狗狗枕头里抬起头,脸色黑了一层又一层。
颠覆政权的计划难道是由点及面,由打到一个佩妮到征服英格兰吗?
她揉揉自己抽痛的太阳穴。一晚上连续不断的梦让她焦躁,想记起来梦到了什么却毫无线索。
去他的和平——
她爬起来,决定奋起反抗。
抓着小鱼干的佩妮很响的打开门,注意到了真正的噪音制造源。
布裹得一团,长在她暗青色的门毯上。
被抱着自己的凌晨空气勒出个喷嚏,她才神魂聚拢,勉强回归现实。蹲下身,她试探性伸手戳了一下布团,热的。会动还会叫。
绿油油一双大眼睛,夜里不会发光的那种。
又打了个喷嚏,吸吸鼻子,她看向门口空荡荡阴森森的街道。脑子里疏忽塞满了天人地和动物政变以及这婴儿……谁?
哪个问题都百思不得其解,佩妮僵着两只手捧着襁褓进了屋。
到了温暖环境的孩子安静了下来,灯光下眸子宝石一样。佩妮心口一重,如遭重击。
绿宝石喉咙里开始发出哼唧哼唧的动静,小嘴巴吧嗒吧嗒,佩妮一脸呆滞。
她搓搓自己的手,确定不冰后,蹲在沙发边扒拉了下襁褓。看清楚了。四肢健全,眼神灵动,白白嫩嫩,除了头上有疤,其他完全没毛病。
那疤感觉还新鲜着,闪电状。
“你妈咪对颜值的要求这么高的吗?”佩妮连小朋友的小丁丁都检查了。一遍不够,她还额外确定了下小朋友没有小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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