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见自己被男巫用大黑棍架在火上烤的佩妮费力地撑开眼皮。
谁在哭？
她不舒服的咽咽口水，摸摸自己的嗓子。鼻腔和喉头干燥的发疼，她都尝到了一股咸腥味儿。
随手拿起床头柜上的一杯水，咽下去之后才舒服了一点儿。
她起身又是一阵晃悠，没戴眼镜儿，眼前一片显得格外让人恍惚。
她使劲儿晃晃脑袋，走到了哈利的床边上。
哭闹的哈利看到佩妮就闭上了嘴巴，蹬着腿儿向佩妮伸出了胳膊，总是不干净的脸又湿漉漉的。
“做噩梦了？”她抱起小家伙儿，慢慢摇晃，轻声哄。轻柔的声线很好的安抚了某只小东西。
“你怎么那么喜欢哭呢？嗯？”
她摸着他猕猴桃一样毛茸茸的脑袋，小声抱怨。心里却柔软。
软乎乎奶香的身子倚在她脖子里挨挨蹭蹭的，让佩妮不自觉露出温柔的笑容。哈利几乎离不开人，如果长时间看不到自己就会大哭大闹。
并且，如果自己一直睡着不动，他也会哭闹。就好像在害怕什么。
佩妮倒是知道猫咪会觉得一动不动睡觉的主人死了，会去骚扰。但是小孩子也会吗？
“ma.....mu....”哈利噎了噎，软糯糯的声音听的佩妮愣了一下。
她拉开一些距离，看着嘟着嘴巴显得有些委屈的哈利，皱了皱眉：“哈利？”
但哈利没有再说任何有意义的音节。他只是懵懵懂懂地看着佩妮，水润的绿色眼睛看的佩妮失神。
“也许你想吃点东西？”佩妮拿过他小床里的恐龙玩偶塞进他的手里，往楼下走去。
那天过去后，鲍勃再没来过自己这儿了。出版社也说自己可以休息一段时间。
佩妮把哈利抱到儿童椅里。走了一会儿神。
其实也怪不了他，不是谁都能接受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的。
她对于给哈利准备吃的已经很熟练了。等哈利抱着自己的小奶瓶喝的咕嘟嘟的，她从冰箱里取出一个苹果倚在柜台前啃了起来。
“哈利，你可真是个小恶魔。”佩妮看着他急不可耐地喝奶样子，嫌弃。
转头透过窗户看向外面看了无数次的小公园，她用胳膊撑着自己，懒洋洋，没骨头一样倚在橱柜边。
风吹进来，好凉啊。
除了自己，没人帮她关。
她觉得自己饱的慌，啃了半个的苹果随手丢在了一边，棕色的眼睛露出些迷茫。
不记得的妹妹，爸妈，鲍勃，还有那些一任任姓名都模糊的男友们，她的身边好像总是有人来来回回。
却始终没人驻足。
她抱紧自己的胳膊搓了搓，因为晃在脑子里的某个黑色身影觉得更冷了。衣服在楼上，不想动。
“哈利，你以后会不会也不粘我了？”佩妮回头问。
哈利猛嘬奶。
佩妮脸一抽，扶额失笑。良久，她轻叹。
人活于世，终究要独自一人，由生走向死。贪恋别人的温暖，只会在失去后，更觉寒凉空寂。何苦呢？
这个道理，自己很早前就该懂了。
“唔吥——”哈利扔掉了手里的奶瓶唤回了佩妮的注意。
“哈利你就是个笨蛋。”佩妮瞪他，捡起奶瓶搁在洗碗橱里。
“今天也是漫漫白天加黑夜，二人世界如此充实而饱满。我们上去吧，姨妈给你念书？”佩妮搂起他，歪头征求意见。
哈利咯咯笑。
“成交。”佩妮抬起他的手，击了一下。
“让我们来看看，都有什么啊。”楼上已经被分割成了几个房间。一间屋子里整整齐齐地摞上了佩妮的书，赶上一个小型的阅览室了。
佩妮当初看到的时候都吃了一惊，她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多书。
她大半是自言自语般抱着哈利盘腿坐在地板上，挪挪屁股随手从书架底部抽出一本，“哦，《哈姆雷特》？”
她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哈利，撇撇嘴，“啊，随便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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