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仙轻轻摇头，笑道：“上天有好生之德，妖也好，人也罢，只要心存善念，行良善之举，妖也可以是好妖。”
闻言，法海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深处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异色。
犹豫片刻，他目光一凛，道：“世间的妖多是不通教化，为祸人间，若是不尽早铲除，她修炼有成后定会祸乱一方安宁。”
“不会的，小妖以后只会本分修炼，绝不会祸乱一方安宁。”
躲在许仙身后的兔子精面露惊恐，柔弱出声辩解道。
“哼，妖就是妖，无需多言！”
法海冷冷瞥了兔子精一眼，而后将视线移至许仙身上，缓声道：“施主，妖物最擅长的便是蛊惑人心，切不可听她狡辩。”
“施主你且退避，让我收了这妖物。”
若是遇到寻常凡人，法海断然不会犹豫，直接当面将兔子精打回原形，将其镇压。
不过眼前背着药篓的俊秀青年，给他的感官极为不凡。
看到许仙的那一刻，他便感知到许仙身上有功德气息。
功德，对修行之人有极大帮助，可趋吉避凶，加深福缘，更有甚者因果不加身，得天地庇佑。
漫天仙佛对功德亦极为渴求。
然而获取功德并非易事。
需广施善举，亦或是做出对天地有利之事，得到天道认可，方能降下功德。
寻常仙佛都难以获取功德，而凡人身上拥有功德气息，这非常不简单。
尤其是许仙看起来非常年轻。
如此年纪便身具功德，法海猜测对方是前世积德行善，福泽此世，甚至是积累数世之功。
面对这种功德加身的凡人，上界仙佛都会给几分情面，结下善缘。
法海自然有类似想法。
除此之外，他冥冥之中还从许仙身上感受到一股隐晦契机。
祛除心魔，心性圆满，蜕凡成仙的契机。
“我观高僧嫉恶如仇，除妖之志甚坚，想来是以除魔卫道，守护天下苍生为己任。”
许仙面带笑意，并未听从告诫退避，而是说起法海的志向。
“阿弥陀佛，施主言过了，我只有些许微末道行，遇到妖魔顺手除之罢了，担不得守护天下苍生的重任。”
法海朝许仙行了一個佛礼，刚毅面容古井无波。
许仙摆了摆手，笑道：“高僧自谦了，遇妖魔除妖魔，便是除魔卫道，守护天下苍生。”
紧接着，他话锋一转，神色略显郑重道：“那高僧可曾想过，天下的妖魔是除不尽的。”
“今日除去一妖，明日山野间又会诞生更多的妖。”
“世间的妖何其多，不分好坏，不论品性，遇妖便杀，只会加剧人与妖之间的矛盾，使得妖更恨人，人也更畏妖。”
“长此以往的话，世间再无山林清修之妖，有的只是对人族充满恨意之妖，为祸一方肆意杀戮之妖。”
说到最后，许仙刻意加重语气，作出一副深沉姿态，好似在为天下苍生着想。
演戏忽悠嘛，穿越者天生自带的技能。
将问题抬到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然后站在道德制高点经行批判，这個套路许仙很熟悉。
知晓法海大致性格，以及法海后续发展，许仙觉得自己这番忽悠，会有一定成效。
事实确实如此。
听完许仙一番讲述，原本古井无波的法海神色发生微妙变化，周身圣洁佛光闪烁不定。
心中更是掀起滔天巨浪，难以平静下来。
往日一幕幕画面不自觉在脑海涌现。